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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昭點點頭,趙和以為他會有些不高興,誰知接下來說的是:「朕國事繁重,你看著些瑾容華,有什麼事她圓不過來的,你不必過來問朕,先幫襯一二。不管怎麼說,這世道還該是善惡分明的,讓裴氏如此受到懲罰,既不損了皇家顏面,亦是理所應當。」
趙和心裡暗暗嘆氣,果然只要心裡喜歡,不論做什麼,皇上看著都是對的。
而被提及的怡芳與小順子,今天結結實實地睡好了覺,才到青梔那裡回話。
「小主想的好法子,奴才在貓尾上打得很鬆的結,只要跑一跑就掉了,也是天助小主,恰巧那貓是跑到婉昭儀面前才掙脫開來,茗兒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菊蕊的衣服,」小順子眉飛色舞,「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掉得早了,憑婉昭儀的脾氣,也絕對會過去看的,之前奴才往灌木叢里扔石子,她就著了人去探察。」
青梔含了一絲笑意,「婉昭儀的好奇心和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她笑問怡芳,「你身量矮小,躲在賦竹亭後加上光線暗,全然看不出來,聽說婉昭儀已經給嚇病了。這次你與小順子立了大功,想要些什麼賞賜?」
怡芳低著頭不敢看青梔,口中實在地回道:「雖說奴婢也瞧不慣婉昭儀陷害孟才人,但小主若是能賞些碎銀,奴婢就感激不盡,甘為牛馬。」
嵐秋聽這話有些勢利,當即喝道:「怡芳,為小主辦事是理所應當,小主心善,願給些賞賜,你怎麼還順杆爬了?」
青梔並不在乎,反而攔著嵐秋問她:「你素來不是看重這些的人,有任何賞賜都高高興興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急需銀子嗎?」
怡芳輕輕用腳在地上蹭,顯出忐忑的心情。然而小主的話不敢不答,只能囁嚅著說出實情,「是家裡出了事,前些時候奴婢的爹出去做工,搬大圓木時被砸傷了腿。」怡芳年紀還小,說到這裡,擔心之下有些哽咽,「如今家裡只有奴婢與奴婢娘賺錢,爹養傷也是一筆開銷,奴婢只能厚著臉皮,和小主說這樣的話。」
青梔微微皺起了眉,怡芳用手背擦著眼淚,信誓旦旦地道:「但奴婢再窮,也不會像黛痕那樣,做出背主求榮的事來,可是真要來求小主,又有些說不出口……」
第一百零五章 :丹砂
青梔這才和氣地道:「我並不是說你什麼,只是你家這樣的情形,原就該早些和我說。黛痕跟雅昭儀那樣久,不也是為了家裡的事才走到那一步?」她越發緩了語氣,「我與你們,都是錦繡宮西配殿的人,在宮裡只有守望相助才能一齊好好地活下去。既然是一家子的事,也不僅是怡芳,你們以後若有什麼為難之處,也直接過來告知我。」
這話一說,小順子等人都覺得十分感動,全跪下謝恩,表白自己的忠心。
正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外面有人進來稟報,說是穆太醫來請平安脈。
青梔趕忙打發了梳月去請,不多時,穆元良低著頭由小宮女帶進來,行過禮後從診箱中拿出擱手腕的枕包,請青梔放上去。
青梔見他面色凝重,暑熱的天氣也確實讓人煩躁不安,便有意活絡下,「什麼事情,讓一向穩重穆太醫連神情都收不住了。」
穆元良一邊診平安脈,一邊遲疑地道:「小主月事延遲,腎氣有虧,微臣怕自己多想,但又止不住擔心,故此神色凝重。」
青梔倒是儘量放鬆心情,往好的方面想。
然而穆元良長久謹慎地診過脈後,退後了兩步,躬身而肅然地說:「若微臣沒有摸錯,小主的脈輕按可得,重按則減,是浮脈,主要是由於外感病邪停留於表而導致。眼下,小主的脈象已浮而無力,屬內傷久病因陰血衰少。結合其他症狀,微臣這段時間又回去翻了醫書,有幾分把握的說,小主多半是丹砂中毒。」
「中毒」兩個字一出來,陪在身邊的嵐秋和梳月都驚的呆了,甚至不能置信,梳月是最心疼自家小姐的,當下就急切地問:「有大礙嗎?這丹砂要怎麼解?小主的吃食太醫您也看了,並沒有什麼含毒的菜餚啊。
穆元良沉重地說:「這也是微臣難以索解之處,這樣的丹砂,原本是……青樓女子用來避孕之物,每天茶水中放少量,甚至可以殺死腹中胎兒。但是丹砂的副作用也很大,不僅會引起月事失調,若劑量不對,更會置人於死地。倘使長期喝下去,也會損傷人腦,損壞腎氣。」
手心裡是綿密的冷汗,在酷熱的暑夏里逐漸蔓延到背上,不過是才得寵一個月,就已經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麼?青梔壓制著驚慌,儘量穩著聲音問:「能不能查出來是從哪裡入口的?」
穆元良也是疑惑,「按道理說,小主只食用過猗蘭殿與錦繡宮西配殿的飯食,猗蘭殿有重重內侍把關,亦有銀針試毒,是不會有這些髒東西的。而小主這裡的膳食,嵐秋與梳月二位姑娘也幾次拿去給微臣檢視,並沒有任何問題。」
青梔靜靜地想了會兒,纖細的指頭在桌面上敲出清碎的聲音。忽然,她想起一件事:「穆大人,麻煩你給嵐秋和梳月診診脈。」
穆元良眼睛一亮,這兩人一直跟在青梔身旁,若是有同樣的病症,說明是三人共同接觸的東西導致的,如果她們並沒有,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診脈下來的結果是嵐秋尚好,梳月卻也有些中毒的跡象,只是遠不如青梔那麼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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