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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爆竹在腦中炸開,怡芳目瞪口呆,背後驚出來陣陣冷汗。她死命地咬著嘴唇,想把糊成亂麻的思緒理清楚。
梳月也不例外,愣了半晌才問:「小姐,您還相信嵐秋?若不是她的背叛,咱們怎麼會到這個地步!」
青梔沉吟了一會兒,「她確實背叛了我,大概從一開始她就是盧盈真或者宋采禾的人,但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她尚存了良心。梳月,你還記得我當時連消帶打,致使董玉棠被禁足的事嗎?」
梳月點頭,「當然記得。」
「我曾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講給了嵐秋聽,如果她真的想連同幕後的人置我於死地,那會子她完全可以把我使的手段告訴她的主子,再由她的主子告訴皇上,皇上也會覺得我擅於偽裝,更不可能有後來的盛寵。」青梔越想越明白,「甚至她後來站出來指認我,也是因為宋采禾在一旁,關於其他西配殿的隱秘,她一點也沒提。」
這些話太有道理,連梳月都道:「確如小姐所說……」
「所以啊,再信她一次又何妨,即便什麼都沒有找出來,處境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青梔淡淡地說。
怡芳的眼裡卻又盈滿了淚水,激動地說:「我就說,我就說姑姑絕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覺得對不起主子,才會經由我告訴主子這些事。」
青梔親手拿帕子去擦怡芳的眼淚,柔和地說:「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嵐秋雖然這麼說了,但她明明可以直接為我翻案,卻沒有那麼做,想來也是因為她確實願意忠於那位主子。而且她對你說的話仿佛雲山霧罩,如果我沒有猜到,或者我猜的根本是錯的呢?因此,即便怡芳你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也不要失落。」
怡芳怔忡起來,只聽青梔又說:「你從我這裡出去後,靜妃一定要盯著你,近期就不要有什麼動作,反正已經到了這時,我並不急著出去。你要在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情況下,再去做那些事。說到底你只是個宮女,靜妃想要對付你太容易了。可聽明白了?」
主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擔心著自己的安危,怡芳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剛哭了一次,這會兒鼻頭又酸了,她怕青梔看到,低下頭去,重重地「嗯」了一聲,「我明白,如果我和小順子再出事,就沒人能幫到主子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送碳
青梔很喜歡怡芳的性情,自然不會打擊她說還有念雲夢函她們也能夠幫忙,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是啊,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大概是那副耳墜確實貴重的功勞,這次侍衛並沒有來催人。
臨走前,怡芳把手裡抱了很久的被子交給梳月,有些忸怩地說:「裡面的絮子是勻了我和小順子被子中的棉花做的,雖然不多,卻都是挑的最好的,天漸漸冷了,可不能讓主子凍病了。」還對青梔說,「奴婢沒本事,只能這麼做,求主子別嫌棄。」
梳月眼睛也有些濕潤,鄭重地接了過去。
青梔便問:「那你們的被子會不會太薄了些?我這裡也有被褥的,來出雲閣之前,趙公公都準備好了。」
怡芳急著道:「主子可不能推拒,您這裡連碳都沒有,冷了多加層被子也是好的。」
見她一片拳拳心意,青梔也不再拒絕。
而偏偏那麼湊巧,怡芳離開後的這個晚上,天氣果然越發冷了起來。到了戌時,竟然下了雪。
出雲閣里冷如冰窖,青梔洗漱後上了床,把怡芳送的被子也加上,卻半天也捂不熱冰涼的身體,想到梳月在隔壁,被子比自己的還要薄,便喊了聲:「梳月。」
梳月還在忙著收拾,聞聲趕緊過來,「小姐,怎麼了?」
青梔笑道:「你把被子搬來,我們一起睡。今天的事也不著急做,太冷了,明兒再做。」
「這,這怎麼行?」梳月愣住。
「快去吧,沒看見都下雪了嗎,我這被子也捂不熱。再說小時候,咱們不是經常在一張床上鬧騰麼?」
梳月聽了這話,趕緊就去搬床褥。
兩個人聚在一起,過了會兒被窩裡總算有了些熱氣。梳月輕輕喊了聲,「小姐。」
「怎麼了?」青梔道。
梳月神色黯然,「有時候奴婢在想,若是小姐沒有入宮,和慕小公子就像戲文里的神仙眷侶一般,那該有多好。」
「別說這樣的話。」青梔把所有的傷心都很好地掩飾了下去,語氣輕巧地說,「即便到了這時候,我也並沒有再因男女之情而想起懷風,他與我而言,只是哥哥了。」
梳月接著問:「所以小姐的心裡,如今只有皇上?」
青梔靜了一會兒,才說:「梳月你知道嗎,到了出雲閣,我心靜下來,才有些後悔。如果在猗蘭殿中,我稍稍示一下弱,好好地和皇上說,也許他不會這般絕情。他是個很顧舊情的人,從平嘉元年開始,這宮裡就沒有賜死過任何一個妃嬪。也許他為了朝政,有時候會不顧及女人心裡怎麼想,但到頭來,他也不會真去為難誰。」
梳月忍不住說:「既然皇上這樣好,又顧著舊情,小姐會不會很快就出去了?」
「恐怕不會。」青梔自嘲地笑笑,「再念舊,他也是皇上,又好面子,你不知道我當時失了理智是怎樣和他說的,那幾乎等同於訣別了。除非有很強大的理由,否則這裡就是我下半輩子一直呆著的地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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