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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侍衛進來,準備去拖凌香,衛景昭冷冷地說:「留她說一句話,若是胡言亂語,立刻帶出去亂棍打死。」
凌香語意急切,瀕死之時爆發出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內,「皇上,如果瑾嬪對我們娘娘的陷害都是真的,瑾嬪侍疾之後,娘娘就仙去了,皇上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所有人都等著衛景昭的示下,半晌,他才低沉而沙啞地道:「繼續說下去。」
風聲緊湊,搖著綺華宮外尚未掉盡葉子的老樹。青梔心裡瞬間空了,從衛景昭這句話開始,她忽然預料,自己或許逃不過這一劫。
然而相反的是,宋采禾精神一震,凌香也淚流滿面生出感激的神色,「謝皇上,謝皇上。皇上知道,奴婢當初是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邊的,那一天瑾嬪來侍疾,在餵藥的時候忽然讓嬪妾去準備幾隻梅子,以免苦著了娘娘。奴婢沒有多想,就出了門。等奴婢回來時,那藥已經被娘娘喝盡,不久瑾嬪就回宮了。後來的事皇上也知道,娘娘就此撒手人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后
她說到這裡,飲泣不止,一時沒法再說下去。
何雨深翻了個白眼,看向一旁,「臣妾還以為是什麼新奇事,這能說明什麼?瑾嬪下藥?純孝皇后去世後太醫是要診脈確認的,為何那時沒有診出中毒?!」
凌香哀戚萬分,「奴婢並沒有說瑾嬪下毒,只是守在門前的小宮女確實聽到裡面有些爭執,後來又不吵了,只知娘娘的藥也喝完了,瑾嬪也告辭離去。太醫是沒查出來有什麼,但看瑾嬪娘娘用蘆薈害人手法純熟,便可猜測瑾嬪或許懂醫理,那麼如果是她用不為人知的法子害死娘娘也不足為奇了!」
「本宮倒是長見識了,不禁想問問柔貴妃,如今咱們後宮裡,已經可以靠『猜測』定他人的罪了嗎?」何雨深冷冷地笑。
白初微一直靜心琢磨著現在的情形,被何雨深問道,便緩緩地道:「自然沒有這個道理。」
宋采禾見二人都為青梔開脫,知道時至今日都已經撕破了臉,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臣妾知道柔貴妃與雅昭儀都與瑾嬪交好,但是從宜人開始,到凌香,再到那副頭面,只要有一件是事實,瑾嬪都該死。為何柔貴妃娘娘掌著六宮,卻連這樣在眼前的事情都不肯相信?!還是說,因為柔貴妃與雅昭儀都受了瑾嬪的恩惠,所以才故意視而不見這些證據?」
宋采禾從來都是跟在盧盈真身後唯唯諾諾,甚少有這樣牙尖嘴利而又有理有據的時候,不僅旁人驚了,連何雨深都挑了挑眉。
因事涉父親,何雨深醞釀了一會兒方要說話,坐在很後面的姜映然又接上了句:「恩惠?靜妃娘娘的意思是,之所以柔貴妃娘娘與雅昭儀娘娘會維護瑾嬪,是因為拿了瑾嬪的好處?」
青梔不願把其他人拉下水,猛然回首道:「胡言亂語,若說同處宮中互相幫忙倒是有的,若說收受賄賂,那決計沒有。」
姜映然被那雙狠厲的眼睛驚了驚,忙定住心神,假裝不關己事的樣子低頭飲了口茶。
宋采禾不管不顧地開始往外抖事情,「哦?沒有麼?本宮倒是聽純孝皇后提起過,之前雅昭儀的父親因為貪污身陷囹圄,是傅大人的關係,才僅僅判了他一個流放之刑吧?救父之恩,雅昭儀自然要湧泉相報。至於柔貴妃娘娘,難道不是因為瑾嬪和皇上提了,才能膝下養著四皇子嗎?」
何雨深柳眉倒豎,剛要反駁,卻被白初微按住。初微的眸子微暗,示意何雨深去看衛景昭的臉色。
仿佛暴風雨來前的天空,有摧襲整座城池的能力,衛景昭周身散出一種壓抑又暴怒的氣息,臉陰沉得怕人。他是那麼驕傲著睥睨眾生的人,身邊卻發生了「寵妾滅妻」的事,還是這樣費盡心思的算計,這要天下人怎麼看他?何況青梔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一般的「寵妾」。
白初微不是不願救青梔,她身份擺在那裡,必須要做出公正的模樣,只能在不更加惹怒衛景昭的情況下,先保住青梔的一條性命。
「靜妃娘娘恐怕壓根沒弄明白,臣妾的父親是依照大順的律法辦的雅昭儀娘娘父親的案子,娘娘盡可找人去查,看看這案子裡有沒有什麼徇私枉法。何況後宮不得干政,臣妾的父親如何辦案,並非臣妾能夠左右。」
「而四皇子,從頭至尾就沒法養在姜才人的膝下,柔貴妃娘娘素來疼愛孩子,啟泰在她那裡,姜才人也能常常去探視,總好過剛出生就被送去冷冷清清的翊陽宮。」青梔蔑然地笑,「臣妾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違背禮法,娘娘連這些都能挑出來說,可見不忿臣妾久已,自然什麼髒水都往臣妾身上潑。」
「你!」宋采禾到底是不那麼能說會道,便直接跪下,目光灼灼地看向衛景昭,「皇上,瑾嬪這般不敬上位強詞奪理的樣兒,盡可看出她平日為人何等囂張。臣妾若不能為純孝皇后求個公道,從此便長伴我佛罷了!」
「哀家聽這話,竟是要威脅皇上了?!」隨著一聲威嚴十足的聲音,太后董氏從綺華宮外緩緩而入,夾帶著一陣清冷的微風。宋采禾一驚,除了和大家一起斂襟行禮,還多說了一句「臣妾不敢」。
尊貴的女人身邊簇擁著十數宮人,均是行止端莊,襯得中間的太后是華貴雍容,宛如臨世觀音。
青梔心中忐忑,不知太后的到來對情形有沒有什麼影響,只能隨著眾人行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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