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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泛雨,董玉棠的心驚了驚,但她很快抹著眼淚說:「不說這宮女也罷了,說起來,嬪妾還想問一句姐姐,姐姐既已占盡恩寵,為何還要與嬪妾的一個宮女過不去?誠然她或許有得罪姐姐的地方,可姐姐一向仁慈,怎麼說把人丟去慎刑司就丟了呢?」
青梔冷漠的眼神掃過董玉棠,卻不去理她,只靜靜地看著衛景昭。衛景昭思及董玉棠下的狠手青梔卻獨自承擔了,一時也躊躇起來。
盧盈真見著不對,斬釘截鐵地道:「來人,瑾容華在宮中用催情之物,傷害龍體,現將她宮服脫去,貶為庶人,聽候發落!」
青梔眼眶微紅,有兩顆豆大的淚水滾滾而落,語氣帶著心痛,又帶著些絕望,「看來皇上是不信嬪妾了。」她跪在地上,磕頭下去,「求皇上宣太醫來看看,這粉末到底是什麼東西。」
盧盈真心裡一驚,衛景昭已經意識到什麼,抬手示意青梔先歸座,「朕沒發話之前,沒人能定你的罪。」他提高聲音,「來人,宣華進。」
白初微這才飲了口茶,淡淡地道:「臣妾是不比皇貴妃,從入宮以來就掌六宮事宜,所以竟不知道皇貴妃娘娘素來就是如此斷案,甚至連證物都不曾驗證,就要毀了他人一生。」
盈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暗暗咬著牙,這次確實是自己看傅青梔受寵太甚而受了刺激,一時急功近利,不妨竟然讓白初微捉住了這樣的錯處。
可身為皇貴妃,她怎麼能輕易地認錯,立刻找來藉口,「主要還是董德媛在太后娘娘面前信誓旦旦,臣妾想,縱然德媛性子飛揚,卻絕不敢欺瞞太后的,若是沒有十分的肯定,怎麼敢去叨擾她老人家。」她看向衛景昭,「說到底,本宮還是太擔心皇上身體有損,才會這麼心急。」
衛景昭不置可否,董玉棠忙剖白自己,「嬪妾是萬萬不敢糊弄太后與皇貴妃娘娘的。確然聽得一清二楚,嬪妾才敢如此肯定。」
白初微淡淡地笑著,「其實這件事要查清楚說白了很容易,既然是從瑾容華屋裡搜出來的東西,她便無可辯駁。等華太醫來瞧過後,如果確定了是相投散,不論是否對皇上使用了,本宮頭一個就要處罰她。」初微轉過頭去,極有威嚴地問,「本宮這樣說,容華可服氣?」
青梔屈膝行禮,「嬪妾心服口服。」
盧盈真與董玉棠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並不如先前所想的那樣,但既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們也無路可退。
不一會兒,華進進來了,躬身請過安後,衛景昭道:「你去看看那白色的粉末是什麼?可對人身體有害?」
華進應聲後走過去查探。只見他先是捧了一捧細細地聞,再拈了少許察看,最後入口細嘗,才說:「回皇上的話,此物味道清甜,粉質細膩,若微臣沒有弄錯,應該是上好的藕粉。」
此話一出,董玉棠最先驚呼了一句「不可能」。青梔卻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眼眶愈加泛紅,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縱橫,真正是讓衛景昭憐惜不已。
盧盈真先前就做了些心理上的準備,此刻只是陰沉著臉不說話。董玉棠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是這樣的結果,扯著華進的袖子說:「華太醫,莫不是你看錯了吧?或者你再仔細看看,這裡面除了藕粉,還有沒有摻別的東西,譬如相投散之類的。」
第一百二十章 :私藏
華進很果斷地搖搖頭,「小主說笑了。微臣方才用手捧起此粉末,便是在檢查這其中沒有摻別的藥物。至於相投散,它與藕粉的外狀細微之處並不相同,微臣行醫多年,是能夠看出來的。」
董玉棠還要爭論,衛景昭已經掩不住周身的怒氣,「夠了!德媛口口聲聲說瑾容華藏有私藥,還為此驚動太后,惹來搜宮,你就沒想過若是自己聽錯了,便是在往瑾容華身上潑髒水嗎?!」
董玉棠知道自己多半是被算計了,不敢再頂嘴,忍氣吞聲地跪下,「是嬪妾的過錯。」
衛景昭卻看也不看她,定定地望著青梔說:「朕差一點又讓你受委屈了。」
青梔搖了搖頭,聲音猶自帶著幾分哽咽,「不怪皇上,這樣的事直接鬧到太后娘娘那裡,惹來震怒,原本嬪妾就百口莫辯。好在嬪妾從小習詩書禮節,有自己的尊重,這一生也不會用那些下作的東西。可惜了這藕粉,原是嬪妾弄來想借柔貴妃娘娘的廚房為皇上親自做小天酥的,如今弄成這樣,也不好讓皇上入口了。」
衛景昭大是感動,礙著皇貴妃與柔貴妃都在,不好把她拉到身邊著意安撫,只得對盧盈真說:「從來你都是穩重的人,但這次做事,也實在太失了體統。如今年歲越大,本該越沉著些才好,母后那邊既已動了怒,你也該規勸著,而不是順著董德媛就鬧到這個份上。」
這是極重的話了,何況「年歲越大」這四字,就如同一把利劍,足以傷透任何一個女子的心。盧盈真甚至有些不能持重,她雙目微紅,緩緩起身,斂襟道:「是臣妾的不是,還望皇上恕罪。」
衛景昭擺了擺手,「起身罷。朕也有不是,忽視了你膝下養著明艷,縱然有再多精力也不好面面俱到。既然朕當初已經下旨賜柔貴妃協理六宮之權,不如你們就商量商量,分幾個地方專給柔貴妃管。」
盧盈真愣在原地,似有些不能回神,半晌才道:「皇上這樣,臣妾無話可說,唯有謹遵聖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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