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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梔本來也得衛景昭的喜歡,見念雲這樣,衛景昭願意順著他,於是當晚便翻了青梔的牌子。
雖然這不是青梔晉容華以來第一次侍寢,但上回主要說的是雅昭儀的事,這回兩個人少不得就要說一說青梔的封號「瑾」字。
青梔先謝了恩,道自己很喜歡這個字,衛景昭就說:「瑾瑜者,美玉也,又有美德的意思,你的品行當得起這個字。」
青梔燦然一笑,看著衛景昭的眼睛,「嬪妾也不光為這個意思高興歡喜,書里說『懷瑾握瑜』,雖指的是一個人懷有美玉那樣的品德,嬪妾偏要把它解成,皇上心懷裡有嬪妾,也未為不可。」
衛景昭大笑,「你胡亂解書,卻只為了哄自己你在朕心裡?」
「是啊,皇上,你忘了嬪妾初初侍寢時說的話了嗎?」青梔倚在皇上身邊,散出幽幽的香氣。
衛景昭心裡一動,把身旁的人摟住,沉著嗓音說:「當然記得,你想要朕的真心。」見青梔氣吹如蘭,一雙眼比之從前,又多了幾分懇切,衛景昭慢慢續道,「自打朕見到你,也過了也有四五個月了,實話說,朕覺得已經有些離不開你。每當心裡煩悶的時候,吃不下飯的時候,就很想見見你。」
青梔的心思難以言說,但無疑這是衛景昭在面對她時最誠摯的一番話了,她願意慢慢敞開心門接納衛景昭,把他真真正正地當做自己的夫君,自然,同時也不能忘了他是天下人的皇上。
青梔再開口說的便是:「原來皇上只有不開心的時候才想到嬪妾,開心的時候就把嬪妾拋到九霄雲外了。」
衛景昭香了香她的臉頰,「促狹的小東西,朕不過是打個比方,你瞧瞧宮裡的賞賜可少了你的沒有?」
青梔無聲地笑,又挽住了衛景昭的胳膊,「梔兒也是與你開玩笑,心裡是明白的,若要讓梔兒選,倒還更願意與皇上共患難,說到底同富貴易,共患難難,不論什麼時候,我都陪在皇上身邊,皇上才能看見我的真心呢。」說罷她又描補了一句,「當然了,我盼望皇上一生也沒有患難的時候。」
不知怎麼,明明青梔在說這段話時,連敬語都忘了用,卻在衛景昭心裡激起一陣漣漪,從來妃嬪在他身邊,都只說些好聽的話,可這個小小的美人兒,卻說更想和他患難與共。
這天晚上,不知是不是交了交心的緣故,層層幔帳後掩映的兩個人都盡興於雲雨之間,雖是冬天,乾明宮猗蘭殿裡燒的炭火正旺,溫暖如春。
衛景昭一身淋漓的汗,堅硬的臂膀摟住青梔,熾熱的唇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輕輕一吻,「咱們相處的時間還太短,以後朕會努力對你更好,後宮的女人很多,但你是朕珍藏在心中的美玉。」
青梔「哎」了一聲,眼裡有輕微的淚意,雖然她有算計,故意把封號往男女之情上引,但哪個女人不希望夫君與自己有相互的愛慕感情,被夫君長長久久地寵愛。
倘若衛景昭句句真心,青梔不介意與許多女子共事丈夫。甚至她可以安安靜靜呆在後宮,做最好的妃嬪典範。
到了今日,姐妹相互扶持,與夫君又愈發和諧,青梔平嘉十三年以來,這一路走得可算是順風順水,但落在有心人眼裡便是傅氏孟氏抱團爭寵。
婉昭儀已經多次在別人面前挑撥,「本宮早就說什麼來著?狐媚!玲瓏軒那個小蹄子,慣會扮柔弱,藉此來籠絡男人的心,看看吧,現在她有孕,伺候不了皇上,就把自己的好姐妹薦過去,要不要臉?」
這話傳的多了,自然就傳到了念雲的耳朵里,本來受青梔的指點,她不願同裴婉修計較,然而孕中的人最是多思,到底還是動了氣。
偏偏自開春以後,冰消雪融,敏恪就按著先前說好的跟著明艷去書房念書,裴婉修便閒了下來。不知道這人從哪裡學了一套江南的小曲兒,很合衛景昭的胃口,常常傳召她去猗蘭殿唱上幾段,順帶就留了宿。
眼見著婉昭儀就這麼復寵了,念雲想著位份家世的差距,又沒有證據,也不敢多言,只能自己苦悶。
而衛景昭這邊,卻是因著一直想把敏恪抱給旁人撫養,又苦於沒有什麼理由讓人家母女分離,加上裴婉修學曲也是費了心的,衛景昭不願太過絕情,近來就常見婉昭儀,想先安撫她,再做計較。
裴婉修不知道皇上心裡想著什麼,每天都賣力地唱著她的曲兒,一時間猗蘭殿不說夜夜笙歌,也是餘音繞樑。
這一天清晨,裴婉修坐著轎輦從猗蘭殿回宮,正好碰上姜映然遵從醫囑要多多走動,晨起散步至甘泉宮。
雖然姜映然才懷了三個多月,肚子根本不顯,裴婉修看了兩眼,就覺得她是在炫耀,等她行了禮後,裴婉修開口就不客氣:「大早上的,姜選侍在宮裡瞎逛些什麼呢?」
姜映然低頭回話:「回娘娘的話,嬪妾不是瞎逛,是太醫說嬪妾要多走走,一時邊走邊看景色,沒注意就到了這裡。」
裴婉修「哼」了一聲,小聲而又刻意地道:「誰沒生過孩子似的,就姜選侍這麼金貴。」然後咳了一聲,拿出一宮主位的氣勢叮囑,「你瞧著,宮裡也不只你一個有孕的嬪妃,孟才人可比你低調多了,在玲瓏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宮裡有子嗣的妃嬪多了去了,用不著你在這裡表白,小心走得多了反把胎氣動了。」
姜映然現在倒學乖了,裴婉修說什麼,她就是一個「是」字,裴婉修說了幾句,覺得沒趣兒,也就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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