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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啟禎躬身行了一禮,聲音大了些,表現出自己對母親的尊敬,「既然母妃坐著馬車尚且習慣,兒臣也就放心了,兒臣先回去父皇那邊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任誰聽到衛啟禎說這樣的話,都要贊一句皇長子果然懂事體貼。
只有周芸秀,在衛啟禎走後,才覺出自己背後的衣襟已經被完全濕透,每一滴冷汗都訴說著她的恐慌。她想起衛啟禎小時候,自己不斷地說讓他爭氣,給他灌輸要爭皇位的思想,終於發現在當時,不可彌補的錯誤已經親手造成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慰
這般往南邊走,過了好幾個城鎮,文人墨客筆下那種江南的氣息便愈發濃厚,及到了有六朝古都之稱的金陵,早有官員伏在路旁接駕,晚上自然宿在早已準備好的行宮之中。
雖然衛景昭早都下令此次南巡之位巡視河道,不可太過奢靡,但官員們都知道此次隨行的有不少嬪妃,若是能留下個好印象,相當於是買通了皇上的枕邊之人,因此行宮中雖然不甚奢侈,布置得卻十分精緻。
青梔走了這麼遠的路,第一回 住進這樣的樓台軒閣,倒是鬆了口氣,她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曾經住過的地方,都不如這裡繁華,蚊蟲自然也多些,大人雖然不怕,可端嫿和啟安都有些受不住。
也是為了照顧被叮了幾個包,身上不那麼舒服的小端嫿,晚上官員們盛意滿滿的宴請,青梔也沒有出席。
而何雨深身邊沒有了念雲和毓秀公主,整個人有種驟然閒下來的不適,從宴席上回來後,便到青梔這邊來說話。
「你不知道,那些官員打聽到你今兒不出席,私底下又是高興,又是憂愁。你猜是為什麼?」何雨深拿起個梨,又從梳月那裡要來把小刀,邊削邊問。
青梔才被哭鬧的端嫿給折騰完,一身的疲憊都要溢了出來,有氣無力地道:「管它是為什麼,我也不想猜。」
何雨深撇了撇嘴,那削下來的梨皮打著捲兒落在桌上,顯得十分完滿,「你就是這麼沒意思,那我直接說了吧,那些官員想巴結你,怕你是因為什麼不滿意才不出席,所以憂愁。但是你若在了,他們就不好把自己的女兒推出來,給皇上薦一薦枕邊人了,所以你沒在,他們又高興。」
青梔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辛苦帶孩子的時候,衛景昭可能在和別人風流著,有些不快地問:「難道我不去,皇上便不會看著你與柔貴妃的面子嗎?那些官員也是沒有眼力見兒,這後宮終究是柔貴妃的,當著她的面做這樣的事,也不怕往後有穿不盡的小鞋。」
「你以為這些官員都是傻子呢?他們雖然不是京官,這金陵富庶之地,每年他們用來打點的銀子都不知有多少,我都知曉的事,皇上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貪官殺不完,只要能辦實事就能用。」何雨深「哎呦」了一聲,「說偏了。官員們打點到京城的銀子,都用來換取門路和情報,你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有你在,皇上才不敢胡亂收人。」
青梔有些無奈,「那麼今兒皇上可看上了什麼名門閨秀?」
何雨深點了點頭,「看上了兩個,一個是金陵府尹的閨女,一個是兩江總督的閨女,年紀都還小,生得麼,倒不算極美,只能說各有千秋。估計咱們在這裡,皇上是不會直接寵幸了的,多半到時候和咱們一起回去。」
青梔嘆了口氣,不是她不想管,聽聽這官名,也知道衛景昭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這個世道就是這麼奇怪,一面瞧不起女子,一面又讓女子擔著責任,甚至十有八九,還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去擔著。
果然,何雨深古靈精怪的一個人,她看出來的事也確實是八九不離十,第二天,衛景昭就親自來了青梔這裡,同她說了今年不選秀,但準備納兩個妃嬪。
「皇上肯來與我說一聲,我心裡就明白,皇上納這兩位姑娘,必然有皇上的理由。」青梔的心中有些悲涼,被很好地掩飾住,「不過深宮裡如花美眷弱水三千,皇上卻只有一個,這兩位姑娘都還年輕,皇上若不是真心喜歡,便該及早讓她們知道自己的處境和應該做什麼,自然,她們該得的,一應也要齊全。」
衛景昭昨日飲了不少酒,又和那些精明的官員們往來,並不比在屋中帶端嫿的青梔能好多少,眼底也浮現出車馬勞頓後的疲累,「夫君的真心以待,她們是不會有了,但朕會給她們以及她們的族人榮華富貴,只要她們的族人永遠效忠於朕,交上該交的東西,朕不會為難女人。」
青梔起身,為衛景昭倒了杯鐵觀音,氣味清香,稍稍讓他鬆快了點,「景昭,我知道有些話不該問,但看著景昭這樣,我有些心疼——最近朝政上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為什麼景昭要以這樣聯姻的法子來保證官員的效忠?」
若是太平盛世,哪裡會有這樣的麻煩,官員們在大順做官能得到不少利益,當然會自發忠誠,可若是亂世,奸臣就得倍出了。
「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但也好不到哪兒去。」衛景昭的眉心已經皺出了一個印記,上面載著厚重的國事,「你知道,自從唐思宛死後,康國就有些不大聽話,先前妄圖減少貢物,被朕直接駁回,現在雖然平靜了下來,朕卻覺得有幾分臥薪嘗膽的意思,因為私下裡,康國曾派使臣前往納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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