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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真覺出自己的聲音有些微顫,「臣妾領旨,多謝皇上聖恩。」
衛景昭再度向她伸出手去,「皇后,起來罷,眾位愛妃也都起來罷,此事朕已著禮部發明文,昭告天下。」
那兩字仿佛天籟,直擊盈真的心扉,她的眼裡盈出了淚水,把手鄭重地放在衛景昭寬厚的手心裡。
在那之後,盈真通體仿佛自帶光芒,其餘人都黯然失色。白初微的臉上再沒有一絲笑容,她是真的恨極了,自己的仇人,到底還是坐上了那個后座。
衛景昭看了會兒歌舞,忽然出聲道:「按照朕先前的安排,一月初三便舉行封后大典。」盈真的眼睛散出柔美的光芒,衛景昭續著說,「金印寶冊之類內務府雖然已做了些準備,皇后也須籌備一二。事宜繁瑣,這段時間後宮便由柔貴妃打理。」
後面著半截兒話一出,別說盧盈真與白初微,連青梔都愣住了,衛景昭一碗水委實端得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兩個陪伴他最久的女人,都有委屈,也都有賞賜。
不過白初微心裡很明白,自己本來就吃了沒有子嗣的虧,一直落於下風,現今盧盈真封后,衛景昭若是不說話,自己也不過就那樣了。可一旦拿了理宮大權,初微的底氣就大大不同,等盧盈真再想要拿回去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容易。
盧盈真笑得十分勉強,「有柔妹妹為臣妾分憂,臣妾喜不自勝。」
初微起身,也是一抹笑意掛在嘴角,「臣妾必會盡心竭力排憂解難,以求後宮安穩,皇后娘娘安心養胎。」
盈真還沒說什麼,衛景昭先道:「有貴妃這話,朕也放心了。」
接下來的歌舞盧盈真幾乎沒怎麼看,喜憂參半的她甚至連水果都吃不下,半晌,她才漸漸平復心情,低聲問衛景昭:「皇上今晚去哪裡?」
衛景昭隨口笑答著,「自然是去衍慶宮陪你。」
盈真心裡歡喜,嘴上卻不由自主地問:「臣妾懷著孩子,也不便伺候皇上,為了綿延子嗣,皇上不如召瑾容華去猗蘭殿?」
衛景昭偏過頭去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起來,「嗯,那朕就不去你那裡了。」
盈真不意他真會答應,笑容僵在臉上,好半天才說:「皇上路上舟車勞頓,雖說喜愛容華,也要以龍體為重。」
衛景昭「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青梔心裡既已經有了衛景昭,自然免不了牽掛和暗暗觀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明顯覺出上首的兩個人氣氛不大對了,甚至盧盈真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睛裡也有不易察覺的厭惡。她有些莫名其妙,又轉眼去看衛景昭,衛景昭感到目光,對青梔的方向促狹地一笑。
等到宴席結束,唐思宛眼巴巴地望著衛景昭,希望盧盈真不能侍奉,白初微身子又弱,他便可以去自己那兒。誰知衛景昭朗聲說:「今天朕去皇后那裡,諸位愛妃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罷。」
這也是許多人意料之中的結果,倒也不會有多少失望,只有盧盈真怔住了。
衛景昭抬步離去,盈真恍惚地緊跟其後,眾人起身行下禮去,「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兩個人分別搭乘肩輿,一路上也沒有說話的機會。進了衍慶宮蘭林殿後,服侍的人分別把兩位主子拾掇好了,退了出去。寢殿裡燭光四起,寂靜無比,盈真才猶疑地問:「皇上,您今兒不是不來了麼?」
「朕是喜歡瑾容華。」衛景昭一開口,忽然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盧盈真的眼神黯淡了,「那麼皇上此刻便該在猗蘭殿或是錦繡宮西配殿。」
衛景昭卻搖了搖頭,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這麼些年,你仔細往心裡過一過,朕可有虧待你的時候?你陪伴朕最久,後宮裡那麼些人,朕很明白誰最緊要。你只知朕喜愛瑾容華,可知是為什麼?」
盧盈真抬眸,眼裡是複雜的神色,高傲有之,躊躇有之,還帶著一點兒傷心,「臣妾不知道,臣妾習慣於當一個正正經經的妻子,要說如何去討好皇上,臣妾不會。」
「瑾容華從不討好於朕。」衛景昭語意平淡,望著盈真保養得當的面龐,「傅家如此權勢,就算讓她討好旁人,她也做不來。朕說瑾容華討朕喜歡,是因為她『真』。」
盧盈真愣了愣,重複了一遍,「真?」
「是,你名字中也嵌了一個『真』字,曾經亦是剔透的人,如今你更是已經成為了朕的皇后,和朕說起話來卻雲山霧罩,失了這個字的本意。」衛景昭問她,「你當真希望朕今晚召幸瑾容華?明明朕已經說了來衍慶宮,你仍要以退為進,假意試探,這實在就沒什麼意思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心
這話已經很重,直戳人心窩,盧盈真當即就紅了眼眶,腹中的胎兒似感到她的心緒,也有些異動。但她時刻警醒著自己「皇后」的身份,強忍著難過端莊地道:「皇上這麼說,有沒有想過臣妾的為難之處。臣妾為皇上打理著這麼大一個後宮,又處在這個位置,若不大度,皇上怕是更有話說了。」
衛景昭皺了皺眉,「朕如何不體諒你?但是你我夫妻,說話不清不楚,朕巡視歸來,案上奏摺堆積如山,許多事情等著處理,已經十分疲累,沒有那麼多心思再猜來猜去。」
盧盈真低下頭,不讓衛景昭看到落下來的眼淚,哽咽著說:「既然皇上不喜臣妾,現在就請離了蘭林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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