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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酸
青梔蓮步輕移,緩緩出列,「回柔貴妃娘娘的話,先時安妃娘娘讓嬪妾為她彈箏助興,那箏的弦十分鋒銳,傷到了嬪妾的手,而後安妃娘娘又令嬪妾為她剝蟹。說欺負倒也談不上,但安妃娘娘的行徑確實為嬪妾所不解。」
唐思宛姣好的面容爬上一抹憂傷,「臣妾聽太醫說不能吃蟹,一點兒也沒敢讓容華吃,後面剝蟹,也是看容華的血止住了,以為無礙,所以才……」
「好一個正二品妃,竟敢在這宮中頤指氣使。」白初微打斷她的話,面上浮出譏諷之色,「以為無礙是嗎?這樣吧,本宮也不用琴弦零碎地折磨你,就直接拿匕首將你的食指與中指割破,然後上一些藥,等不流血了,你再給本宮來剝蟹肉,可好?」
唐思宛臉色白了一陣,末了卻直接了當地拜下,「娘娘,是臣妾的不是,娘娘請看在臣妾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這一次的不懂事。」
白初微第一次同唐思宛對上,倒也沒想到她是如此能屈能伸,靜默了一會兒,轉身道:「那麼本宮這就帶瑾容華回去了,安妃可有意見?」
唐思宛趕緊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討好和知錯的笑意道:「貴妃娘娘言重了,今日筵席也差不多了,大家也都該散了。」
白初微點了點頭,青梔本來擔心自己走了後何雨深孟念雲會受到為難,聽聞此語放心了許多,跟著白初微當先走了。
才走過未央宮,初微忽然停步,對身邊的紅曇說:「去儀元殿裡問一問有沒有乾淨的清水,有的話裝一盆過來,速去速回。」
青梔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心裡一熱,試探地問:「娘娘?」
初微篤定地說:「儀元殿靠著乾明宮,是很重要的地方,按道理每日都有人打掃,清水的該當是有的。而且咱們離那裡很近了,紅曇來回用不了多久。」她看見青梔的眼眶似都有些紅了,輕輕地說,「我怕她往藥里或者綢布里下東西害你。」
「我猜著了,娘娘。」青梔自小到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和折辱,心裡是說不出的痛苦滋味,只是強撐著不肯讓自己哭出來,「嬪妾本來想咬著牙受著,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挑出錯處,可是皮肉卻沒有受住。」
白初微也被觸動了心腸,但她深吸一口氣,盡力不去讓這樣的難過顯在臉上,「我很懂你,你今日因為位份懸殊被壓在安妃之下,而我是日日夜夜居於皇貴妃後,雖然她不曾給我受這樣零碎的折磨,心上的壓迫卻一點不比你少。」
青梔啞著嗓子說:「倘若不是夢函喊了娘娘來,嬪妾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安妃娘娘極會說話,又一味強調容華與妃位的差距,嬪妾從前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擔下許多事,但是如今才發現,這在權力面前不堪一擊。」
「你懂就好。」白初微淡淡地道,「你要知道,這宮裡爭寵什麼的,都只是不入流的追逐,當真到需要爭權的時候,你眼界會比現在開闊多了。」
兩個人說著直抒胸臆的話,不多時紅曇就捧著水疾步過來,青梔由嵐秋服侍摘下綢布,咬著牙直接把手浸入水中。
白初微看著那外翻的細肉已經泛白,心中都有些不忍,輕聲問:「不痛麼?」
青梔忍著疼痛,壓抑著聲音道:「痛,但嬪妾要記住這份痛,為著以後安妃再不能把它加注在嬪妾身上。」
初微眼中萌生出幾分讚許,也不再多說,陪著青梔把手浣洗乾淨,這才帶著她慢慢回錦繡宮。
之後又是招太醫,開藥方、上藥粉,折騰到接近亥時青梔方沉沉入睡。
這邊嵐秋輕手輕腳地出來,梳月剛去倒水,回身過來碰見,紅著眼睛問:「小主睡了?」
嵐秋沉重地點點頭。梳月從小與青梔一齊長大,即便不是主子,那也是她的家人,受了這樣的苦楚,她當真沒法忍住,方才侍奉時就已經好幾次背過去抹眼淚,此刻更是不再遮掩,帶著哭腔說:「小主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樣了。」
怡芳跟在一旁,雖然沒進去伺候,但是聽梳月說了傷口的模樣,這會兒也心酸地跟著梳月淌淚。
嵐秋被她兩人帶著紅了眼睛,「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強硬些,非要搶著幫小主剝螃蟹就好了。」
小順子在一旁恨恨地道:「和嵐秋姐沒關係,那安妃就是沖咱們小主來的,嵐秋姐若是衝上去,只會讓她更加生氣,那還不知道又有什麼新奇法子來折騰小主。」
梳月也知道不能怪跟著的人,拿帕子拭去淚水,哽咽地說:「嵐秋姐已是盡了力了,只是這安妃忒也狠毒。從前還有人說她的品貌與小主不相上下,如今看來竟是給小主提鞋也不配!」
小順子憋屈了那樣久,此刻鼻尖一酸,沉著聲音罵道:「沒想到堂堂一國公主就是這鬼樣子,連我小順子都瞧不起她!」
「這話還是不要說。」嵐秋本來也在自責,聽到這話還是穩住了,勸解著兩人,「如果傳了出去,安妃更有理由找咱們小主的麻煩了。咱們人微言輕的,只有按耐住,等皇上回來再為小主討回公道。」
這兒幾個忠心的宮人正憤憤不平,長福宮承安殿裡,唐思宛卻心滿意足。棋舟見皇貴妃派來的巧書不在一旁,奉著茶笑道:「娘娘今天可算除了口惡氣。」
思宛翹著指頭,用拇指與食指拈起杯蓋,輕輕吹了吹,飲了一口,「反正本宮可沒有違反宮規做錯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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