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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便去攙扶裴婉修,想把她往披香殿外拽。裴婉修哪裡肯依,到了門前就不肯再走,錘著殿門哭道:「我跟著姐姐住,到現在也仍舊循著舊時身份,尊姐姐是甘泉宮的主位,有事就來和姐姐討公道。誰知姐姐也那麼不中用,連自己宮裡人都護不住。你瞧瞧其他宮裡的主位,可有一個像姐姐這般沒出息嗎?」
她覷著宋采禾的神色已經有些慌了,越發覺得該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或許還能趁此機會賺些個好處,「姐姐既然不想照顧我,不如回了皇上皇貴妃,把我丟出甘泉宮也就是了。免得我來和姐姐說心底的委屈,還要受姐姐身邊大宮女的氣啊。」
知夏沒見過這樣的潑婦,平常裴婉修鬧歸鬧,都是留有餘地的,但這次真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整個人似都有些不正常了,一時間手足無措,解釋說:「奴婢何嘗敢給娘娘氣受,只是我家主子也有身體不爽快的時候,娘娘也該體諒幾分啊。」
第八十四章 :狠心
裴婉修直接啐了一口在知夏的臉上,「呸,你家主子面色紅潤,怎麼就不爽快了?都是你這起子小人挑唆的。」
宋采禾見這情形也太過丟人,又在殿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都往這裡探著脖子看,只得過去把她往殿內拉,「這話是怎麼說的,妹妹可別在這裡鬧騰啊,人來人往的不覺得丟人嗎?」
裴婉修哭嚷著道:「這宮裡都沒有規矩了,皇上皇貴妃都不嫌丟人,我還怕丟人嗎!」
如此又拉拉扯扯地折騰了好一會兒,宋采禾滿頭大汗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殿門外忽然響起一把清凌凌的女聲,「來人,把這個不懂事的婉昭儀給本宮丟出甘泉宮!」
正混亂不堪的人全愣了。最終還是宋采禾反應快點,迅速整理了下儀容,斂襟萬福,「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金安。」
裴婉修腦子轉了轉,才弄清楚方才柔貴妃說了什麼話,結結巴巴地問:「娘娘,娘娘方才說什麼?」
白初微目不斜視,帶著一眾錦繡宮的人從她們身邊走過,走進了有些暑熱的披香殿,在主位直接坐下。一旁的紅曇為她輕輕扇風,其餘帶來的宮女太監立侍兩旁,顯得嚴肅而有章法。
相比之下宋采禾和裴婉修鬧得實在不成體統,此刻只得硬著頭皮上來見禮,采禾惶然地道:「不知貴妃娘娘親臨,所為何事?」
白初微挑了挑眉,絲毫不留情面地說:「是你披香殿的人先是去蘭林殿與皇貴妃娘娘告狀,說是婉昭儀在你這裡大鬧。然而皇貴妃娘娘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床後有些不舒適,因此讓你們自己解決。你派出的小太監便又告到本宮這裡,本宮閒來無事才過來看看,怎麼靜昭儀竟然不知道自己宮裡人做了什麼?還是有人誤傳了話?」
宋采禾大窘,她沒想到白初微直接了當地把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說了出來。好在裴婉修的本意就是為了鬧大,此刻也不欲與宋采禾計較,只是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娘娘可算來了,娘娘要給臣妾做主啊!」
白初微面對裴婉修連眼皮子都不抬,只平淡地說:「你好好說也就罷了,你要是還這麼不著調地大喊大鬧,本宮現在就令人把你屋子裡的東西一氣兒搬出去扔了,剛才的話可不是玩笑。甘泉宮巍峨尊貴,容不得你在此處撒潑撒痴,你不愛住就別住,靜心冷宮倒是令人安靜的好地方。」
裴婉修愣了一愣,仿佛一口氣上不來的樣子。她撫著心口,好一會兒終於恢復了正常,能夠開口說話,「昨天娘娘提前離席,不知道後來出了什麼事,故此不曉得為什麼臣妾要這麼鬧。那瑾容華在娘娘走後,把孟氏被打入冷宮的氣一股腦撒在臣妾頭上,臣妾是個從二品的昭儀,她不過是個正四品的容華,就敢把菜兜頭兜臉地潑在臣妾臉上,還對臣妾語出不敬,砸了臣妾面前的酒壺,娘娘您說這算個什麼道理,瑾容華該不該罰!」
「該罰。」白初微答得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但她該罰,並不是你在這裡瞎鬧騰的理由,現在你再有理都變成沒理了。瑾容華那邊是我宮裡人,本宮不僅要罰她,還要對她做的事兒負責。但你可知宮嬪自裁也是大罪,聽說你一大早又是動刀子又是動白綾還要撞牆,已經比瑾容華還要犯了宮裡的大忌,你且說說,本宮該如何罰你?」
裴婉修心裡有些被嚇到了,但她仍舊嘴硬地不肯低頭,「臣妾是因為瑾容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才鬧成這樣,娘娘若是斷了根源,臣妾以後也不會再鬧的。」
白初微問道:「什麼叫做『斷了根源』?」
真說到這事上,裴婉修卻又囁嚅了,「娘娘知道臣妾的含義,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本宮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是個什麼含義。」白初微冷然鋒利,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裴婉修抖了一抖,「婉昭儀,別給本宮打什麼馬虎眼。你不覺得自己自大封六宮後,戾氣愈發重了麼?你要仔細,終有一日你會被這樣的狹隘心胸反噬。」
初微見她有些慍色,知道自己的話她沒聽進心裡,便直接說道:「從前都是小打小鬧,還可以說你明媚張揚,如今你卻連一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都敢拿出來使。你捫心自問,如果敏恪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的母妃噁心!」
裴婉修氣極,白初微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娘娘比臣妾高兩個品階罷了,何況也不過是有協理六宮之權,把話說成這樣,臣妾一萬個不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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