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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悶氣可不小,」一邊看了有一會兒的先生龔十三笑道,「何事如此煩惱?」花容栩對著先生態度就恭敬多了:「學生見過先生。」「不必多禮,」龔十三長袍寬袖,一身青衣,顯得軒然而立,仙風道骨,「不妨與我一說?」
花容栩張嘴想說,卻又張口結舌,不知道從何說起。龔十三見他難以啟齒,倒也不勉強他:「也罷,若有難言之隱,便不用……」「不,」花容栩搖頭,隨即苦笑,「並非難言之隱……只是,學生家事,不敢勞煩先生。」
龔十三聽花容栩這話,反而眉開眼笑了起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為你父,你的家事便是我的家事,有何不可說的呢?」讓你小子推三阻四的不說,我今天還就偏要知道。
這話十分的強詞奪理,偏偏花容栩又不好和龔十三頂嘴,只能摸著鼻子苦笑,醞釀一下該怎麼開口。
龔十三這個人本不叫龔十三,皆因在當年殿試之時,當著聖上的面作詩十三首,首首皆可稱為傳世佳作,世人才送一外號龔十三。只是這龔十三脾氣古怪,當年雖被聖上點為了探花,卻呆在翰林院不肯當實差,最後更是辭了官,到普薰當了個教書先生。
寒窗十年,考了等於白考,除了個探花的名頭啥都沒有。只是龔十三脾性孤拐,這個教書先生反而當得十分樂呵,就是和當今聖上有個毛病一毛一樣——唯恐天下不亂。
花容栩組織好了語言,對龔十三說:「當初先生被聖上點為探花,卻只願當個小小翰林,心中是如何想的呢?」龔十三若有所思地看著花容栩,緩緩開口:「如何想?各取所需,各有所愛唄。」
「……舍妹也是這般想的。」花容栩微笑。龔十三腦內轉了一圈,隨即反應了過來,他指著花容栩的鼻子大笑:「好你個臭小子,說吧,有何想法?」
花容栩不假思索:「學生覺得,父命不可違,只是這如何遵守,學生有一些自己的……思考。」龔十三朗笑一聲道:「去,今日下學後叫上殷家那小子,到我書房來。」花容栩平靜地拱手:「學生遵命。」
這廂一大兩小在商量著怎麼辦壞事,那廂花容真已經和花如織達成了協議,兩個人都很滿意。饒是花如織平日裡冷冷淡淡的,現在也表現出了幾分親熱:「那妹妹,以後便以姐姐馬首是瞻。」
這話說得……花容真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連連擺手:「自家姐妹,何來馬首是瞻一說……今後無事,常來坐坐。」花如織站起身對花容真點點頭:「那妹妹便先回去了。」
花容真也沒留她,待花如織走後,花容真又開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海棠不知道自家姑娘怎麼了:「姑娘,這麼這幾日都愁眉不展的呀?」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花容真哼哼,「愁啊愁啊,愁死姑娘我啦。」芍藥抿嘴笑:「姑娘若是閒,不如去書院上學?」
對哦,因為生病,花容真的課已經停了有一段時間了。她撐著頭想了想,若有所思:「三妹妹和四妹妹呢?」「三姑娘四姑娘都照常。」芍藥回答道。花容真其實不討厭上學,只是書院裡那些女人們……真的很煩,煩得不得了,一點都不想應付她們。
還是後母柳夫人那種脾氣比較可愛,又活的明白又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花容真又嘆了一口氣,換了個姿勢撐著頭:「為賦新詞強說愁啊……愁啊愁啊……」
「二姐姐這是怎麼了?」花如絲笑眯眯地進了屋來,「莫不是剛剛四妹妹惹二姐姐不開心了?」「你怎麼來了?」花容真對著花如絲就懶散多了,「客套話何必多說。」
花如絲已經漸漸習慣了花容真的套路,臉上笑容不改:「二姐姐,先生昨日讓我家來後問候姐姐,若是已經大好了,也該回得書院了。」
花容真臉色一僵:「……先生說的?」「先生說的,」花如絲隱隱地有些幸災樂禍,「二姐姐要與我一起嗎?」花容真咬咬牙:「今日就不去了,勞煩三妹妹與先生說一聲。」花如絲愣了愣:「……二姐姐不愧是女案首。」真的是十分的有勇氣。
「這些就先不說了,」花容真趕緊岔開了話題,「方才四妹妹來,已經與我說定了。」花如絲看著花容真,表情有這麼一瞬間的扭曲:「四妹妹願意?」語氣滿滿的是不可置信。花容真點點頭:「四妹妹是有心的。」
花如絲覺得自己平時里真的是看走眼了,誰知道不聲不響的花如織居然有這麼大的想法?花如絲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猛然驚覺:「二姐姐有什麼法子不成?」「二姐姐沒有什麼法子,」花容真笑眯眯地,手中的團扇遮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大哥有法子。」
……好的,知道你們兄妹情深,這個鍋丟給大哥也挺好,反正左右不用她花如絲進宮就是了。花如絲鬆了一口氣,又端起了笑來:「妹妹曉得了,今兒去書院,妹妹會給先生說明情況的。」
絕對不會說好話,花容真瞟了她一眼,再一次深刻的覺得花如絲真的是不可愛的緊,上輩子二皇子那個傻缺,應該是瞎了八隻眼才那麼寵她們姐妹兩個的吧。
脾氣這麼惡劣的花如絲到底哪裡有受寵的點啊!
花如絲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心滿意足,站起來向花容真道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補一刀:「二姐姐,後日去過白馬寺,還是回書院吧,先生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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