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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樹林有個很孤獨的新墳。
這個墳建在比較空曠的地上,正面沒有樹木遮擋,往前走幾步是懸崖,站在墳尾往墳頭望過去,能望到天際。
這個墳建在這裡,就像在望著遠處一樣。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長眠於此的就是紅衣男子蘇以辭。
他是敵國質子,為了離心愛的人近一些,死後不願意回去,按照他的遺言,將墳選在這裡,這樣既可以看到故國,又可以陪著心愛的人。
「王爺,讓我來吧。」赤陽想代替魏堯懿給蘇以辭燒紙錢。
魏堯懿拒絕了,「不用,你站邊上。」說到底,他心裡是有些愧疚的,如果能提前知道蘇以辭會喜歡他,他一定不會跟他認識,求而不得,太苦了。
「王爺,到底是誰在背後害你?」
魏堯懿頓了頓,有些漠不在意道,「總歸就是那些人,還能是誰?」
「王爺,那蘇以辭的死會不會也是對方所為?」
魏堯懿看著燃燒的火苗,「說不定。」蘇以辭的死絕對不簡單,他記得他去給蘇以辭收殮的時候,他的嘴唇和指甲都是黑色的,怎麼可能是正常死亡?之後他一直在暗中查訪,可一無所獲,對方抹掉線索的能力強大,絕對不是小勢力。
起身,「走吧。」
「是。」
沒過多久,兩人站立的原地緩步走來了一個英俊男子,輕撫簡陋的墓碑,眸底藏著恨意,但更多的是悲傷,「哥……」
……
學政巡迴案臨考場。
唐遠銘雙手按住徐正毅小小的肩膀,叮囑道,「正毅,別緊張,正常發揮就好。」
「我知道,銘哥。」
徐正峰輕輕拍了拍徐正毅的後腦勺,「大哥會一直在門口等你,好好寫,大哥相信你。」
徐正毅信心滿滿,「嗯。」
帥和尚也在,笑道,「正毅,我給你祈福。」
「謝謝大師。」
「二哥,加油。」徐正瑜也在旁邊奶聲奶氣地說了句。
祭酒大人含笑道,「正毅沒問題的,都放心吧。」
馮子堯連忙道,「爹,我也沒問題的。」
祭酒大人很欣慰自家兒子的改變,「行,你和正毅進考場去吧,考完了爹來接你。」
馮子堯拒絕道,「爹,不用,我要去正毅家裡吃好吃的。」
唐遠銘心裡感激祭酒大人對正毅的教導,「祭酒大人給倆孩子上課辛苦了,既然子堯喜歡,就讓他去吧。」
祭酒大人想了想,兒子喜歡正毅,而正毅又的確是個可造之材,多交往沒錯,「行,叨擾了。」
「祭酒大人客氣了。」
「拜別老師。」
「拜別爹爹。」
祭酒大人揮揮手,「好,快進去了。」
周圍有許多參加童生考試的孩子,以及來送孩子的爹娘,看到祭酒大人跟唐遠銘他們說話,無不羨慕地看著他們,心裡在想,要是他們也跟祭酒大人有交情就好了。
倆孩子的身影看不到後,「我先走了,國子監還有許多事務需要我處理。」
「祭酒大人慢走。」
剩下的四人找了附近的茶樓,要了一個能看到出入口的位置坐著喝茶等待。
帥和尚將手裡的念珠戴到手腕上,給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正毅應該沒有問題。」
唐遠銘點頭,「承你吉言。」
徐正峰不怎麼擔心,徐正毅的文章他每篇都看過,只要正常發揮就可以了,「考完了就知道了。」
安靜等待一會兒後,唐遠銘看到對面帥和尚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略奇怪,「和尚,你在想什麼?」
帥和尚搖搖頭,「我在想離開京城的事。」
「真打算離開京城啊?」唐遠銘暗道,估計有人的心要碎一地了。
帥和尚好似在辯解什麼,「是啊,我跟師父本是游僧,一個地方待一段時間去下一個地方,這才正常。」
唐遠銘低頭輕笑,「其實在一個地方待久一點也沒什麼。」
帥和尚無語地瞥了唐遠銘一眼,「你什麼意思啊?」
徐正峰伸手指了指茶樓樓下的大門口,語氣戲謔,「他是那個意思。」
帥和尚往樓下看去。
正好,魏堯懿在往樓上看,頓時四目交錯……魏堯懿眼裡的深情一覽無餘。
帥和尚心底好似被撞擊了一下,連忙錯開視線,並產生了一瞬間的慌亂。
魏堯懿大跨步走上樓來。
徐正峰把徐正瑜抱到他旁邊,「王爺請坐。」
「赤陽,你去旁邊坐。」
赤陽手拿佩劍,依然一身勁裝,氣勢不凡,「是,王爺。」
魏堯懿坐下後,心神都被帥和尚吸引了,「剛才我替皇兄來辦點事,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們在這裡,就過來了。」
唐遠銘視線略過二人,一人微微低著頭,有些坐立不安,一人目光炯炯,想把眼前人給「生吞活剝」了,笑笑,「王爺,需要我們迴避嗎?」
帥和尚搶先一步說話,「唐遠銘,你還是不是朋友了?」
徐正峰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他們坐這裡真的感覺很礙眼。
魏堯懿可不敢應這話,「不用,你們就坐這裡,大家一起喝茶才更有味道。」
唐遠銘和徐正峰都沒有應話,他們看看熱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