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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宗舜低頭看了看自己,他正騎在馬上,然後抬眸環顧,熟悉的場景,是他永遠都忘不了的場景,他怎麼回到這裡了?
車駕的車簾被撩開,身材頎長且威嚴甚重的魏堯啟走了出來,筆直地站在車轅上,聲音含著冷酷,「格殺勿論。」
眾侍衛應話,「是。」
車駕的最前面,藍銘玦立刻拔刀沖向黑衣人,周圍的侍衛也勐撲上去。
藍銘玦身手出眾,剛勐無儔,不大一會兒就殺了許多黑衣人。
魏宗舜抽出掛在馬脖子上的劍,也上前去幫忙。
本以為這一波赫衣人已經是全部,但沒想到密林里開始密集射出箭矢,來勢洶洶,殺氣四溢。
魏堯啟抽出佩劍,揮劍抵擋箭矢,一邊抵擋,一邊用另一隻手比劃出一個手勢。
密林里茂密的樹枝輕輕抖動,隨後恢復平靜。
藍銘鈺提著一把劍,從馬車裡出來與魏堯啟一同抵擋。
魏堯啟沒有阻止,只是往他身邊靠近了些,保護他,「一切小心。」
「你也是。」
箭矢的密度逐漸變小了。
黑衣人見事情不對,且戰且退,最後為了逃命,把魏宗舜抓了,提起輕功往密林里飛去。
藍銘玦沒有絲毫猶豫地追了上去。
……
藍銘玦臉上滿滿的回憶,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怕你出事,心裡想著一定要把你救回來。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把你放在心裡了,這是沒有意識到。
……
藍銘玦追上黑衣人,低聲厲喝,「放了宗舜,饒你們不死。」他手裡拿著的劍,還往下滴著血。
黑衣人虎視眈眈地看著藍銘玦,也不多話,「殺。」
魏宗舜趁黑衣人不備,一腳踹開他,飛去藍銘玦的身旁,跟他一起對敵。
藍銘玦看了他一眼,然後長腿一跨換了一個位置……能夠隨時保護魏宗舜的位置。
黑衣人人多,且身手不弱,一直壓制著兩人。
忽然,藍銘玦一個轉身,將魏宗舜護在身前,手裡的刀擋住刺向魏宗舜的劍。
與此同時,一把劍刺進了他的後背。
藍銘鈺眉頭一皺,握住刀把的手瞬間緊握,身體肌肉收緊,疼得他汗珠大顆大顆地掉。
「銘玦。」魏宗舜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藍銘玦會這樣做,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連忙從藍銘玦的保護里出來,發狠將周圍的黑衣人全部殺退,然後扶著人往密林里逃跑。
黑衣人窮追不捨,兩人一邊對敵一邊跑,最後都負了傷。
突然藍銘玦身體失去平衡,往斜坡滾去。
魏宗舜想也沒想跳過去抱著藍銘玦,護著他的傷口,一起往下滾。
好在這時,魏堯啟的暗衛趕到了。
……
「我現在才明白,我們的緣分從我們一起滾下斜坡的時候就開始了。」
魏宗舜醒來,正好聽到這句話,接話道,「是啊,從那之後,我總是追著你跑,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你,但是你一看到我就躲,避我如豺狼,我都不知道哪兒讓你害怕了?」
藍銘玦微笑道,「我不是害怕,你是大魏朝唯一的皇子,而我只是大臣之子,身份懸殊。而且銘鈺已經進了宮,如果我又嫁給你,我們藍家一對兒子,小的嫁給皇帝,大的嫁給皇子,這傳出去多難聽,我也得考慮父親母親,考慮整個藍家。如果讓你嫁入藍家,又絕對不可能。所以權衡之後,我決定放棄。」
「所以你最後躲去了邊關?」
藍銘玦柔聲道,「遠離你才是保護你。」
這話讓魏宗舜心裡忍不住悸動了一下,其實他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從來沒有去強求什麼,「那……那一晚?」
藍銘玦知道魏宗舜在說什麼……
那一晚是他第二日出發去邊境那晚,他知道這一去,他們就再無可能了,心裡因為放棄心愛的人而痛苦不堪。
他喝了很多酒,第一次沒有分寸地喝得爛醉如泥。
他心裡很放不下魏宗舜,喝醉之後,潛意識地想再去看看宗舜。
黑夜裡,他潛入了魏宗舜的房間。
魏宗舜並沒有睡,他坐在凳子上單手撐著額頭,安靜地發著呆。
藍銘玦要走了,日後兩人相隔十萬八千里,別說在一起,就連見面都難。
他難道一點兒都不明白他的心意?
忽然,從窗戶外面跳進來一個人,直直朝床邊走去,「宗舜,你睡了嗎?」
熟悉但不清醒的聲音闖入魏宗舜的耳朵里,讓他立刻回過神來,上前扶住走得搖搖晃晃的人,一陣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銘玦,你怎么喝這麼多酒?」
藍銘玦什麼都沒說,手臂一動,把人緊緊抱進懷裡,「宗舜,我明天……要……要走了。」
聲音里強烈的不舍讓魏宗舜迷亂了整顆心,「銘玦……」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封住了。
藍銘玦喝醉了,身體站不穩,不小心絆著魏宗舜的腳,帶著他往床上倒去。
把人壓在身下繼續吻著,他捨不得放開,這種感覺讓他上癮迷戀,他想一直這樣下去。
魏宗舜任由藍銘玦吻他,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這次親吻讓他知道了,藍銘玦不是心裡沒他,而是他們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