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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的臉皺成菊花,剛想再勸說幾句。
看見陛下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王公公不敢說話,退到一邊。
厲時琛一腳踹了過去,謝景玄差點從躺椅上掉了下去。
謝景玄睜開眼,看見厲時琛一臉怒意地站在他的面前。
謝景玄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欣喜若狂,連基本的行禮問安都忘了。快速地站在厲時琛跟前,說:「陛下怎麼來了?」
厲時琛冷冷地看著他,寒聲道:「你想抗旨?」
謝景玄嘴角微搐,隨後換上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憐兮兮地說道:「陛下,微臣才從清平縣回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風塵僕僕,甚至沒睡一個好覺,就被陛下派到這馬場來,微臣實在沒有力氣了,只能拉個躺椅在馬場上補眠。」
接著賣慘:「陛下可不知,這馬場蚊蟲多,味道又難聞,擾得微臣更睡不好,不如陛下可憐可憐微臣,讓微臣到塌上睡吧。」
謝景玄差點嘴一瓢說成「讓微臣到寢宮上睡」。
這潑皮無賴,厲時琛氣笑了。
厲時琛寒著臉,看得謝景玄心裡發毛。
謝景玄垂頭喪氣地說道:「陛下,微臣知錯。」
厲時琛一言不發,剛想轉身離開。
謝景玄趕緊喊道:「陛下,臣能否請陛下賞臉,與微臣一同用膳。」
厲時琛:「不能。」
謝景玄又道:「那臣可以……」
厲時琛:「不可以。」
謝景玄哀怨道:「臣還沒說是什麼呢。」
厲時琛冷笑:「是你就不行。」
謝景玄嘴角揚起彎彎的弧度,笑得一臉人畜無害,「陛下,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厲時琛咬著牙道:「謝景玄!」
謝景玄笑得無辜:「在。」
厲時琛惡狠狠地說著:「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謝景玄立刻跪下來,說道:「陛下息怒,臣錯了。」
厲時琛冷哼一聲,諷刺道:「朕瞧著你是知錯不改,膽子大得很啊。」
謝景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看著陛下的薄唇一張一合,想起昨夜接著酒意靠近陛下落下一吻的場景,讓他有些回味地咽了咽口水。
厲時琛看著他眼神飽含露骨的**,有些僵硬。
嗔怒地看一眼謝景玄,怒斥道:「狗東西,信不信朕颳了你的眼珠子。」
謝景玄嘴角翹起,說道:「這怎麼能是微臣的錯,明明是陛下英明神武,天人之姿,叫臣移不開眼睛。」
厲時琛惱羞成怒,指了指隔壁的馬棚:「來人,給朕盯著謝景玄,務必讓他把整個馬場打掃乾淨。」
「是。」
隨後揮袖離去,謝景玄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好吧,他好像又不小心把人惹毛了。
看著這偌大的馬場,謝景玄嘆了口氣。
從小便是錦衣玉食的他,怎麼會做這些粗活。
最後還是通過他的巧舌如簧,再加金錢的誘惑下,讓馬場原本的幾位太監,幫忙打掃乾淨。
王公公也只好裝作沒看見。
只是第二日,陛下就把謝景玄召了回來。
擺在御書房裡一大堆戶部的奏摺讓厲時琛十分不高興。
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要向他請旨,還有這國庫的帳本,看得厲時琛兩眼一暈。
朝堂上,諸位大臣終於找到機會向謝景玄道喜。
「小謝大人,此番可是威風十足啊。」
「此次清平縣首功當小謝大人莫屬,這真真是平步青雲啊。」
「真是令我等十分艷羨。」
聽著這些捻酸的話,謝景玄微微一笑,「全憑陛下賞識。」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反而讓那些人更吃酸了。
這樣的好事怎麼沒落在他們手上,全讓謝家兩父子拿了唄。
一個當朝丞相,一個戶部尚書。
怎麼就你謝家一家獨大,隻手遮天。
這謝家到底是哪裡入了陛下的眼,不得不說他們是有些羨慕嫉妒恨在身上的。
也許是大臣們心裡有準備,皇帝陛下的態度又很明確,所以當宣布謝景玄繼任戶部尚書之位時,難得的竟然沒有人提出異議。
連一向喜歡與謝清禾作對的鐘書韞也只是摸了摸鬍子,並未說話。
鍾書韞這反常的態度還讓謝清禾多看了他兩眼。
殊不知,這戶部尚書的位置其實還是鍾書韞舉薦的。
這大半年來,與謝清禾同僚共事,鍾書韞也變得圓滑了不少,不再像從前那般老古板,所以當陛下意有所指地問過戶部尚書一職時,他就已經聽出來了陛下的潛台詞。
鍾老頭也終於在年過花甲之時學會了如何當一個人精。
像之前他的直言勸諫引得陛下不喜,家人終日彷徨,生怕他一個死心眼勸死諫,拖累全族。
而如今他在官場上如魚得水。
雖然沒有坐上丞相之位,卻也不比那謝清禾差多少。
如今他也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深得聖心。
就像那老滑頭謝清禾的一句:摸清了陛下的性子,順著毛來與陛下相處,陛下高興,什麼事都能辦妥,陛下若是不高興,那麼全朝廷上下就別想高興了。
所以在謝清禾下朝之後,兩人慢步走出宮殿。
謝清禾沒忍住說了一嘴:「本官還以為你會像上次那樣,跟陛下勸諫,又說那些不著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