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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的指向都是平西王一人,而其嫡子,如今的平西王世子厲景逸絲毫沒有參與平西王所有作奸犯科之罪,甚至是毫不知情。
厲景逸從小身體不好,關在後院,很少過問平西王的事。
在這黑暗的平西王府,掩蓋了這麼多條人命,如此之多腌臢事,厲景逸居然被保護得極好。
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他太乾淨了。
同時,也乾淨地過頭了。
高陽曦知道,這很不對勁。
但是他沒有證據,只希望能套一套平西王嘴裡的話了。
派去搜查的侍衛來回稟:「大人,並無發現異樣。」
高陽曦皺眉,冷聲道:「都查清楚了嗎?後院都查過了?」
侍衛:「都查過了,並無發現。」
高陽曦看了一眼正在喝藥的厲景逸,看他咳得臉色通紅,下人正在小心地拍打著他的背,仿佛並不擔心被侍衛搜查。
高陽曦閉著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總感覺這座王府,連空氣都相當的渾濁,惹人嫌惡。
「回府!」
高陽曦帶著大隊人馬離開了王府,等王府的大門重新關上後,厲景逸著手摔碎了藥碗。
臉上的表情像是風雨欲來,黑沉沉的。
旁邊的書童顫抖著不敢大聲吸氣,厲景逸看了他一眼,「你在怕什麼?」
書童低著頭,臉色蒼白如雪。
厲景逸看著他抖如篩子的雙腿,眼神透著一股憐憫,仿佛換了個人,溫柔似水地輕輕牽起了書童的手,拇指輕輕摩擦著書童的手。
厲景逸:「來,扶我回房。」
書童嚇得癱軟在地,嘴唇忍不住地顫抖,跪著爬到厲景逸的腳邊,帶著哭聲求道:「世子,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厲景逸疑惑地用手抬起書童的下巴,眼眸划過一絲危險,看著書童哭得眼眶發紅可憐的模樣,讓厲景逸感到興奮。
溫柔地拭去書童臉上的淚水,厲景逸還留存著幾分耐心:「乖,別哭,讓爺好好疼你。」
書童的目光散亂,瞳孔散著光,看著厲景逸的眼裡只剩下害怕和躲閃。
厲景逸捏著他的下巴,強迫書童與他對視,臉上的溫柔和耐心不再,臉上的笑意讓人毛骨悚然,「你一向聰明,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嗎?」
書童傻傻地點著頭。
扶著厲景逸回了房。
隨著夜色籠罩整個王府,連門口掛著的兩盞燈籠都顯得陰森之極。
高陽曦看著手下遞上來的狀紙,有些苦惱。
其實他是訛平西王的,從厲東萊嘴裡撬出來的並不多,厲東萊仿佛很有自信平西王能救他出去,所以很謹慎,而高陽曦現在手上還缺點證據,他沒辦法對厲東萊用牢型。
「找到清玉姑娘了嗎?」
「回大人,清玉姑娘就像人間蒸發了,我們在京城四處搜尋,貼滿告示依舊不見其蹤影,周邊的驛站也問過了,都說沒見過。」
高陽曦還真就好奇了,連城門口的士兵都表示未曾見過,那就是沒出城,那沒出城能躲到哪裡去呢?
那份罪狀紙的關鍵證人可是清玉姑娘,那些失蹤的姑娘或者屍體又被轉移到了什麼地方?
崔媽媽的是其中關鍵的一環,但是崔媽媽一口咬定,沒有殺人,只是正常的交易。
她作為老鴇,給平西王送些美人討他歡心,讓她的百花舫能順利開展下去,而且這些姑娘的賣身契都在她手裡,並無濫殺,人送過去,她就不管不顧了。
如娘知道的並不多,最奇怪的是她被人扒了舌根,現在有些瘋瘋癲癲的根本問不出來什麼。
高陽曦很是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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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琛在湖邊釣魚。
暗一在他跟前小聲地匯報事情進展。
王公公在陪幾位公主皇子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身大汗,還不忘叮囑:「唉我的小祖宗,小心點,別跑太快,別摔著了。」
暗一匯報完畢,魚竿也隨著晃動。
厲時琛勾唇一笑:「看來,魚咬鉤子了。」
用力一甩,一條大魚浮出水面。
讓小安子收好了魚,幾位公主皇子立刻圍上來看著籠子裡的魚,喊道:「要吃烤的!」
「皇兄,吃烤魚!」
「烤魚,吃烤魚!」
「拿去烤了吧。」厲時琛趕緊吩咐,免得聽這幾個奶娃子喊半天。
小安子:「是。」
厲景深抱著厲時琛的腿,軟糯糯地說:「皇兄最好了。」
厲景炎抱了另一條腿,厲明月無處下手,只好向厲時琛撒嬌:「皇兄抱抱。」
厲時琛蹙眉,看著抱著他大腿不放的兩個奶糰子,再看了看厲明月沒說話。
厲明月瞧見皇兄不理她,眼裡立刻鑲滿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掉小珍珠。
厲時琛無奈地把她抱了起來,厲明月立刻換了臉,笑得眉眼彎彎。
「先回去吧,讓嬤嬤給洗個澡,洗完才能吃飯。」
厲時琛看了一眼正在擦著汗的王公公,嫌棄道:「你也去。」
王公公含笑道:「是,奴家讓小順子來伺候陛下。」
小順子也是王公公的徒弟,宮裡能得王公公賞識收了徒的,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話做事都是個頂個的好。
小順子一臉喜意地被叫到殿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