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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用膳,也許是因為時常在兩位太妃殿裡用膳,景晨也逐漸改了不少壞毛病,像足了皇室子弟那般的禮儀。
對於景深成為太子一事,蕭太妃和靜太妃只是瞭然地點點頭,她倆都是先帝嬪妃,能留在宮裡度日已是莫大的恩賜,而且她們的孩子跟太子從小一起玩鬧,感情深厚,說不定日後還要太子幫扶一下,還有什麼好介懷的呢。
用完膳後,景深要回殿裡休息。
厲時琛在景深臨走時吩咐了一句:「明日讓你皇嫂送你去丞相府見見夫子,日後便跟著夫子好好學習這治國之道,」
景深乖巧地回道:「是,景深知道了。」
厲時琛看他懵懂的眼神,摸了摸他的頭,嘆聲道:「去吧。」
看著景深一步步走遠,謝景玄從背後抱住厲時琛的腰,輕輕笑著:「他還小呢。」
厲時琛見掙脫不開,乾脆就靠在他的懷裡,哼了一聲:「作為太子就應該有這個覺悟,早些為兄長分擔政事。」
謝景玄低沉的笑聲從耳邊響起,附和地哄著他說:「陛下說得對。」
入夜。
雪花飄落,大雪覆蓋了整座紫禁城。
厲時琛怕冷,到了冬天殿內的炭火便會一直燃著,持續供暖。
厲時琛手腳冰冷地縮在謝景玄的懷中,汲取他身上的溫度,謝景玄揉著他的手,笑道:「臣是不是比湯婆子有用些?」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湯婆子過不去?」
厲時琛白了他一眼,不想理會這個幼稚的男人,怎麼會有人連湯婆子的醋也要吃。
京城的冬天時常下雪,雪天出行受阻,厲時琛將早朝推至七天一次。
寅時。
王公公輕聲敲著門:「陛下,該起了。」
厲時琛睏倦地眯著眼,殿內燃起了燭火,看向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
厲時琛垂著頭任由謝景玄伺候他洗漱穿衣,心裡暗罵著列祖列宗定下的早朝時辰。
謝景玄瞧他這副瞌睡的模樣,笑眯眯地摸了一把陛下柔軟的腰腹,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臣記得早些時日陛下的肌肉線條還十分明顯,如今倒是變得平坦了些,軟軟的。」
厲時琛頓時不困了,凌厲地睜開雙眼。
看了一眼袒胸露腹地謝景玄,上下打量著他,隨後眼含殺意地瞪了他一眼,不滿道:「怎麼,愛卿是想說朕現在胖了?」
看著陛下飽含怒火的雙眸,謝景玄輕咳一聲,討好道:「臣絕無此意,只是覺得陛下如今甚好,讓臣有些愛不釋手。」
厲時琛冷冷地看著他,「謝景玄,你膽子夠大的啊。」
該死的,謝景玄竟敢說他胖?
任憑謝景玄怎麼哄,厲時琛的表情都十分冷淡,像是對此事十分介懷。
謝景玄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提起這茬了,他原本只是想著前面幾次陛下與他歡-愛過後,總覺得陛下身體不如以前那般……能配合他鬧上許久了。
一點都不耐造。
天色還是一片昏暗,冬季的太陽許久才會出來。
大臣們也不會傻乎乎在殿外吹寒風,而是在有炭火的殿內等候著,而後便看見陛下一臉煞氣地走進了大殿。
「……」
這是怎麼了?
難道和小謝大人鬧彆扭了?
群臣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了謝景玄,含恨地想著:小謝大人你可別不知好歹啊,若是你惹陛下生氣,別讓陛下殃及魚池啊。
我等難以承受得起陛下的怒火。
謝清禾做了太傅之後便不用來上這早朝了,只需負責教導太子功課。
謝景玄身為左相淡定地站在作為右相的鐘老隔壁。
看見陛下的臉色,連鍾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王公公:「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殿內一片寂靜,陛下臉色陰沉沉的,誰也不敢主動上奏,以以往的經歷來看,若是陛下不高興時,十分不耐煩。
大冬天的,誰會想去打掃馬場啊。
倒不如默不作聲,一會散朝後找鍾老也一樣。
氣氛有些尷尬,厲時琛掃視全場,目光最後停留在謝景玄身上,想到坊間的傳言,厲時琛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王富貴。」
「奴才在。」
厲時琛嘴角微揚,緩緩說道:「給左相賜座,左相身體不適,不宜久站。」
陛下忽然出聲,場下的諸位大臣一頭霧水。
左相不是好好地站在大殿上嗎?怎會身體不適?
感受到周圍傳來的八卦目光,謝景玄悶悶地看了陛下一眼,厲時琛朝他微微一笑,不像方才那般不給他好臉色,反而笑得有幾分得意。
兩人無聲地對視著,謝景玄頓了頓,露出一抹即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陛下喜歡就好。
如果這件事給陛下帶來不快,甚至擾了陛下與他做那檔事的興致,那可真是得不償失,還不如說讓天下人覺得他才是下面那位,只要陛下高興,有何不可。
只要能吃到肉,面子算得了什麼。
不過至於這上下……
他倒是希望陛下在上面,只可惜陛下總是犯懶。
看著謝景玄坐在鋪了厚厚一層絨毯的椅子上,各位大臣似乎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諸位大臣看向謝景玄的目光頓時變了,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