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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心裡一顫立刻跪下,「臣並無此意,請陛下明鑑。」
長公主也跪在地上,強顏歡笑:「襄寧與景平確實曾經有過婚約,兩個孩子自幼,本宮與靖安王曾開玩笑讓兩家定親,只是一句戲言而已。」
厲時琛忽然揚唇一笑,「若是姑姑和靖安王還有親上加親的想法,朕不妨為襄寧郡主與世子賜婚。」
長公主和靖安王大驚失色,陛下此番何意?
是警告還是打壓?
長公主剛想出聲拒絕,襄寧郡主此時走出大殿跪下行禮,從容不迫道:「陛下,臣女不願。」
長公主看著襄寧出言訓斥:「放肆,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退下!」
襄寧抿著唇倔強地跪在殿中。
厲時琛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這是為何?如姑姑所言,郡主與世子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有何不對?」
陛下問話,長公主也不敢貿然出聲,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襄寧。
襄寧不敢說話,害怕地低著頭。
厲時琛看了一眼長公主,淡淡道:「儘管說,朕替你做主便是。」
襄寧猶豫地說著:「臣女已有意中人,與世子無緣。」
長公主忍不住出聲斥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
襄寧心一橫,說道:「臣女芳心暗許謝景玄,曾發誓除他之外誰也不嫁,若是此生未能與良人共度一生,臣女寧願從此青衣古佛伴孤燈。」
「你給本宮閉嘴!」長公主怒火攻心,顫抖地指著襄寧郡主,大聲呵斥。
今日家宴,所有皇室貴族都來參加,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她的臉面往哪擱?!
長公主氣得滿臉通紅,早知道,就應該把這賤蹄子留在洛陽。
當初,就不該讓她進京的!不僅在京中給她惹了不少麻煩,還與靖安王結怨,鬧出不少啼笑皆非之事!
厲景平原本也無意這樁婚事,可襄寧一而再再而三在公開場合落他面子,讓其他皇族背地裡嘲諷他與襄寧,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靖安王兩父子臉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長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靖安王的神色,見他臉色十分難看,長公主心裡一寒。
兩家的恩怨,這下徹底沒法解開了。
厲景平步入殿中跪下,「陛下,臣無意於襄寧郡主,望陛下收回旨意。」
在厲景平跪下行禮時還有些錯愕。
方才,襄寧郡主說的是謝景玄?
怎麼會是……
不對,在此之前,他曾經聽聞過此事,只是那時並未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而如今,心裡悶悶的,有股無名怒火燃起。
就像是什麼寶貝被覬覦了一樣,心裡落空空的。
瞧見陛下有些出神,王公公適時小聲的提醒:「陛下。」
厲時琛回過神來,說道:「既然世子與郡主對此樁婚事皆無意,那便作罷,以後不得再提。」
襄寧一臉驚喜,跪在地下磕頭:「謝陛下。」
厲景平默默地低著頭,眼裡的妒意和恨意一閃而過。
厲時琛心裡有些心不在焉,膳食幾乎不怎麼動過,便提前離席。
讓底下的宗親們惴惴不安。
特別是長公主和靖安王,方才陛下離席時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
這頓宴席,厲時琛、長公主、靖安王還有厲景平都味如爵蠟,只有襄寧因為計劃異常順利,吃得最歡。
而其餘皇室宗親,吃了一晚上的瓜。
但也因為不敢在宴會上看長公主和靖安王兩人的笑話,也不方便與旁人討論此事,憋在心裡,十分不暢快。
直到宴席結束之後,襄寧快速地離開了宮宴,她可不想被長公主抓回去公主府受罰,她要回學院躲著。
離開時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厲景平。
厲景平冷眼地看著她,藏在袖口中的手捏緊了拳頭。
「抱歉。」說完,襄寧便主動繞路離開。
厲景平轉身看著她背影,表情猙獰,眼底一片冰涼。
襄寧,你最好是別落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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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琛回到養心殿,看著之前沒看完的話本子,微微出神。
手裡的話本子一直停留在某一頁,遲遲未翻動。
王公公心裡有些疑惑,陛下從太和殿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但是他是奴才,沒資格過問主子的事。
直到玉敏姑姑拎著食盒前來求見。
王公公:「這麼晚了,可有何事?」
玉敏姑姑把手裡的食盒遞給王公公,說道:「陛下晚膳用得極少,太妃娘娘有些擔憂,便親手做了餃子,讓奴婢送過來讓陛下嘗嘗。」
王公公笑道:「太妃娘娘有心了,奴才這就給陛下送去。」
等王公公讓人給檢查完,再送到陛下面前時,手裡那一頁話本子依舊未曾翻動。
王公公輕輕喊了一聲陛下。
厲時琛:「何事?」
王公公呈上玉筷,說:「太妃娘娘親手做的餃子,說是讓您嘗嘗看。」
「她倒是有心了。」厲時琛倒也沒拒絕。
讓下人拿來一壺上好的桃花釀,宮裡的酒都是上好的,特別是這桃花釀,酒香醇厚,幾杯酒下肚,便讓人有些輕微醉意。
外面的天空忽然開始飄落雪花。
皇宮燈火通明,厲時琛站在窗外看著雪景,想起方才在太和殿,襄寧郡主大方承認她喜歡的是謝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