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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好消息是,他的好父王總算死在牢里了。
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王府偌大的基業不可能毀於一旦,雖然厲景逸相信他的好父王到死都會守口如瓶,但是他不敢賭,只能送他的好父王一程,不日將來他的那位兄弟也會下去陪伴父王,只希望兩人在下面有個伴,這就不會怪罪了他了吧。
不過厲景逸很生氣,因為這件事打亂了他的計劃。
厲東萊那個廢物,只不過是沒腦子的蠢貨。
只可惜暗殺的手段只能用一次,不然厲景逸並不介意手上多條人命。
還有什麼比手刃父兄,更能讓人興奮呢。
至於李德順的下落,厲景逸倒是不怎麼擔心。
他一個長年身體孱弱,深居簡出,不諳世事的世子殿下怎會與他有關呢。
而錢大人這邊,雪天地滑摔傷了腿是真的,陛下已經派御醫來看過了,並且駁回了他告老還鄉的摺子。
錢大人無奈只好告病在家,每天都過得提心膽顫。
每天看著宅院門口的方向,生怕看見官兵侍衛來抓他。
直到清平縣已被朝廷清繳完畢的消息傳來,錢大人嚇得心臟急驟,癱倒在地,臥床不起。
皇榜上粘貼了告示,清平縣的貪污腐敗公之於眾,包括一份幾日後刑場的處決名單。
百姓譁然,心有餘悸。
順著花魁清玉這條線,竟然引出十年前的冤案,終於在十年後的今天得以平反。
陳清秋一家的悲劇揭開了清平縣悲劇的帷幕,希望那些無辜受害的清平縣百姓也能安息。
而平西王,作為清平縣的導火線,原本只是剝奪王權罪不至死,可由百花舫一事追查下去,竟查出平西王生性好色,手段殘忍,殘害數位失足少女,其子厲東萊同謀,二人判處死刑。
不日後問斬,由大理寺卿高陽曦高大人執行此案。
厲時琛的雷霆手段,在整個京城名聲大振。
陽春三月。
謝景玄日盼夜盼終於等到了來赴任的周大人周淮安。
謝景玄的臉色很臭,黑著臉看向周大人。
周大人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在謝景玄走後悄悄問副官:「不知道下官是哪裡得罪了謝大人,這該如何才好?」
副官心裡也有些不爽,微笑道:「無礙,周大人還是儘快熟悉一下環境,好讓謝大人早點啟程。」
周大人:「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謝景玄早早讓下人們趕緊收拾好行李,至於書房的字畫,他不放心交給下人,親自來收拾。
除了畫卷,連陛下寄回來的書信都小心輕放在一個小木盒子裡面。
清平縣路過的百姓看見謝大人在搬院子,以為謝大人是要搬家,好奇地問:「謝大人是要搬去新的院子嗎?」
僕人搖搖頭:「不是,謝大人要啟程回京了。」
關於謝大人要啟程回京的事,不脛而走。
不少百姓知道後都十分不舍,謝大人救他們於水火,可以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清平縣重振,謝大人幾乎都是親力親為。
讓百姓十分感動,甚至對謝大人十分信賴。
只是沒想到謝大人居然要回京了,而且聽聞京城派了新的縣官下來。
清平縣的百姓都有些惴惴不安。
謝景玄見狀,只好把新來的縣官周大人給百姓們介紹一番,並說:「這是周大人,從京城上調過來的,若是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周大人,周大人親民和善,是陛下親自挑選的。」
百姓們看著周大人,不敢說話,周大人對於他們來說十分陌生,而且因為之前的事,導致他們無法信任朝廷派下來的任何人,除了謝大人。
周淮安經過幾天的深入了解之後,大概明白,他若是想取得清平縣百姓們的信任,做個能讓百姓信任的父母官,還需要花一段很長的時間。
慢慢來吧,不急於一時。
在謝景玄啟程回京的前一晚,清歌終於找到了能與謝大人單獨談話的機會。
謝景玄:「何事?」
清歌看著謝景玄的冷峻的面容,有些膽怯,還是狠狠心,向謝景玄敘說衷腸。
清歌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不敢抬頭看向謝景玄,低著頭面紅耳赤道:「謝大人,能把清歌一起帶走嗎?」
還未等謝景玄回話,又急急忙忙地補了一句:「清歌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留在大人身邊照顧大人。」
謝景玄淡淡道:「我對你無意,不必在本大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聞言,清歌的腦子一片空白,此時此刻讓他有些無地自容,忍不住說道:「清歌不需要名分,只是想能待在謝大人身邊……」
謝景玄打斷他說的話,丟下一句:「我身邊不缺伺候的下人,而且你現在已是自由之身,為何還想著再次為奴?」
這句話讓清歌很不好受,明明才從一個火坑跳出來卻又主動跳去另一個火坑。
清歌的臉色一白,雙手把兩邊的衣衫都捏出了不少皺褶。清歌覺得十分難堪,原本心中懷揣的一絲期望也隨之破碎。
清歌泫然道:「是因為清歌的身份配不上謝大人嗎?」
謝景玄:「我若是喜歡你,就不會在意你是何等身份,更不會在意你的出身。話已至此,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