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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琛有些詫異:「你竟然不會?」
謝景玄搖搖頭。
厲時琛狐疑地看著他,以謝景玄劣質斑斑的人品來看,很難相信。
京中的權貴、官家子弟鮮少有不會的,稍微家底殷實點的,基本沒有玩不起冰嬉的,即使不會其他,走冰鞋這麼基礎的玩法肯定是會的,再說這謝景玄家裡可是不一般啊,怎可能連這個都不會。
謝景玄笑道:「聽聞陛下冰嬉技藝高超,希望臣有幸能一睹陛下的風采。」
這番恭維的話,讓厲時琛有些臉紅,輕哼一聲。
罷了,看在謝景玄如此識趣的份上,屆時再好好教他便是,畢竟是他的人,怎可在外人面前丟臉。
幾日後,陛下的馬車浩浩蕩蕩從宮裡出發。
靈隱寺距離皇宮不算很遠,只是這來回奔波實在是折騰,乾脆這幾日就住在靈隱寺。
待馬車緩緩停下,來到靈隱寺,厲時琛已經多年未踏足這座寺廟,頗有感慨。
「陛下安好。」
來人正是無問大師,與記憶里那張臉隱隱約約重合,只是歲月仿佛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一如當年初次見面時那般模樣,仿佛從未老去。
厲時琛頷首:「大師。」
無問大師含笑道:「陛下赤誠之心,乃我朝之福。」
這句話一下子把厲時琛的記憶拉回了記憶深處,兒時父皇曾抱著他來拜訪過無問大師,記得當時他也是說的這句話,「十四皇子赤誠之心,是百姓之福,是天下之福。」
讓父皇歡喜了許久。
時至今日,原來已過去須臾數年。
無問大師的視線從他和謝景玄二人身上轉了轉,淡笑不語。
王公公在後院安頓好一切,厲時琛帶著謝景玄四處走走。
他尤其記得寺廟有一棵合歡樹,樹上掛滿了紅色的姻緣帶。
古有流傳,相愛的男女子取紅繩繫於此樹樹枝之上,便能恩愛至白頭,永結同心。
等厲時琛站在這姻緣樹前,他才反應過來,他怎麼就把謝景玄帶過來了。
所以當謝景玄看著眼前這棵姻緣樹時,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眉眼多了幾分溫柔繾綣。
「陛下是想帶微臣來掛姻緣帶嗎?」
落日餘暉撒在謝景玄身上,仿佛給他渡了一層光。
厲時琛看了一眼,心如擂鼓。
輕輕地說了一聲:「嗯。」
謝景玄瞬間被這欣喜的感覺沖昏了頭腦,讓他心裡狠狠地顫了一下。
「陛下啊。」
厲時琛聽聞這一聲嘆息,剛抬起頭,就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了雙唇,身體被束縛進了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溫潤的舌滑進口中,帶著奉若珍寶般的小心翼翼,熾熱纏綿。
極盡眷戀,溫柔綿長的吻持續了很久。
直至唇舌分開,謝景玄抵著他額頭,兩人緩緩的喘著氣息。
厲時琛皮膚極白,害羞時臉上浮現的紅暈極其明顯。
謝景玄忍不住用溫熱的指腹摩擦著他的臉,厲時琛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厲時琛的臉皮薄,僅僅如此就讓他害羞至極,悶聲道:「去掛姻緣帶吧。」
謝景玄笑道:「好。」
當僧人將姻緣帶交予他們二位手中時,含笑著說了一句:「天賜良緣。」
謝景玄挑挑眉,沒說什麼,陛下分明是他恬不知恥,一步一步求來的,可僧人說的這句話讓他忽然產生一種感覺,是不是即使他什麼也不做,陛下最後還是會來到他的身邊。
可那樣漫長的等待,他又捨得。
厲時琛和謝景玄分別在姻緣帶上寫了幾個字,謝景玄好奇地湊過去想看他寫了什麼。
看見謝景玄窺覬的目光,厲時琛把姻緣帶折上,惱怒地瞪著他。
謝景玄眼角微微揚起,輕笑出聲:「臣想看看陛下寫了什麼。」
厲時琛不自然的抿著唇,「沒什麼好看的。」
謝景玄眉眼帶笑,定定地看著厲時琛,神情極為認真,「可臣想看,想知道陛下心裡是怎麼想的。」
厲時琛退讓一步,「那你先給朕看,你寫了什麼。」
謝景玄打開那條姻緣帶,上面只有四個字:至死不渝。
厲時琛瞳孔微微睜大,對上了謝景玄那雙堅定又溫柔的雙眼,厲時琛最終還是把那攥緊的姻緣帶放在了他的手中,一字一句緩慢地說著:
「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句話瞬間充斥著謝景玄的大腦,內心掀起巨大的波瀾。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震撼。
一生一世一雙人對於一位帝國君主來說是多麼的沉重的承諾。
歷代王朝哪位君王不是三宮六院,三千嬪妃。
可偏偏到了厲時琛這裡,真正做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謝景玄此時不知該說什麼,是他把陛下拉下了神壇,是他在這張純白的紙上留下了這濃重的一點墨。
謝景玄的眼眶通紅,隨後將陛下攬在懷裡,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身,嗓音沙啞:「臣定不負陛下。」
厲時琛第一次看見謝景玄如此失態。
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說:
1.冰嬉參考部分百科,會含有私設;
2.姻緣樹也有參考百科,但是搜查到的資料也是某度一個版本,某0一個版本,某某一個版本,所以還是私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