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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玄暗暗罵了一句,該死的,這下藥之人就不能抖一下手多放一點嗎?剛才在浴池裡泡了許久,情毒已然緩解了一大半。
謝景玄:「可臣感覺很疼。」
說著便握著厲時琛的手一路向下……
厲時琛瞳孔一縮,快速抽回了手,緊緊抿著唇,低垂眼瞼。
厲時琛忽如其來的沉默讓謝景玄有些不安,收起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謝景玄仿佛置身冰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怎麼了?」
厲時琛起身,聲音聽不出起伏:「退下吧,朕乏了。」
謝景玄看著厲時琛的背影僵硬了許久。
「微臣告退。」
謝景玄沒有勉強,若是強行留在寢殿反而會適得其反。
謝景玄身上的情毒消散得差不多了,現在這個時辰,宮中已落鑰,謝景玄只好尋一處偏僻的宮殿跳了出去。
等謝景玄走後,厲時琛讓人重新換了床單被褥。
寢殿裡面的水跡,十分明顯,龍床上還有散落的沾了血的匕首,宮女們目不斜視,大氣都不敢出。
厲時琛:「備水,朕要沐浴。」
「是。」
浴池讓人重新換過水,前前後後打掃了一遍。
仿佛要洗刷掉方才的種種痕跡。
厲時琛背靠著浴池坐了下來,用手輕輕晃著酒杯,眼裡有著讀不懂的情緒。
心裡默念著謝景玄的名字。
「暗一。」
暗一現身跪在地上:「屬下在。」
厲時琛:「謝景玄走了嗎?」
暗一:「宮裡已經落鑰,小謝大人從冷宮的方向翻牆出了宮。」
厲時琛一時無話。
他是喜歡謝景玄,最近這段時間也有些沉迷在情愛之中,但這並不代表他能接受與人進行魚水之歡,床笫之事。
特別是像話本子裡描述的那樣,他們倆都是同一種類型的人。
又怎會甘願屈於人之下。
謝景玄生性驕傲,他也無意折斷謝景玄的翅膀。
而且,他雖然多年習武,力氣卻遠不如謝景玄這般大,若是上了床,那豈不是他比較吃虧?
呵。
謝景玄的君臣禮儀早就被狗吃了。
厲時琛又豈能看不出謝景玄的步步試探,不過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裡,想逼著他一一退讓。
嘖。
謝景玄還真是哪哪都不吃虧,天底下哪有兩全其美之事。
想要把他拿捏住?
這種感覺讓厲時琛覺得糟糕極了。
從清平縣那半年的書信到如今這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得不說謝景玄這招確實可以,從內到外一點點侵入他心裡。
他的後宮不會一直空置,至於謝景玄,哼,若是將來伺候他伺候的好,就勉強給個美人的位份吧。
把他放在最遠的碧霄宮,又小又陳舊。
若是惹他生氣就打入冷宮。
每天奴役他來批閱奏摺,想到這個,厲時琛心情好了許多。
若是如此,謝景玄也並非那般無用,若是早些把謝景玄納入後宮,從此以後他是不是不需要再批閱奏摺了?
這個理由,讓厲時琛有些心動。
只是想起大選,厲時琛有些煩躁。
若是謝景玄是女子,能名正言順成為他的皇后,那該多好,可他偏偏是個男子。
厲時琛不願意大選並非是謝景玄的原因。
而是當年父皇與母后恩愛和睦,如膠似漆,厲時琛作為中宮嫡子,順風順水,眾星捧月般長大的。
厲時琛不明白,為何母后一死,父皇就迫不及待地四處寵幸別的女人。
厲時琛忘了,他之所以排在十四,不就是因為父皇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在父皇還是王爺的時候,跟隨他從府邸出來的妃嬪可不少。
也因為如此,厲時琛非常痛恨濫情的父皇,也格外厭惡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妃嬪。
只可惜這些人都打錯了如意算盤,父皇雖濫情,至死後位都只有他的母后一人,連最寵愛的妃嬪也不過是封了貴妃。
無論如何得寵,終究是妃位。
而中宮嫡子,從來都只有他厲時琛一人。
兒時的陰影讓他對這三宮六院的妃嬪真是厭惡至極。
原本他就只打算娶一人為後,若是有子嗣那就順其自然封為太子,若無子嗣,他也能從父皇留下來的子嗣裡面挑選一個來作為儲君。
其實謝景玄不知道的是。
他遇到的陛下,是在感情裡面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而正是他死皮賴臉地湊近,才會輕輕地敲動了厲時琛的心門。
只是太過激進的手段讓厲時琛有些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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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王等幾位王爺都不多逗留,直接回了封地。
燕王把兩位舞姬也一併帶走了,臨走時還跟厲時琛說,若是能尋得佳人再送過來。
燕王身邊美人環繞,看見弟弟如今還是獨身一人,十分痛惜。
二皇子此次萬壽節並沒有回宮,只是快馬加鞭讓人送了生辰禮來。
至於林放還不急著回邊疆,最近邊疆局勢平穩,這些年許久未入京也想在京中逛逛,好領略一下皇城的風土人情。
厲時琛把璃月召進宮,許久未見,璃月如今給人的感覺很嫻靜,處事不驚,也沒有當初那般膽小懦弱,仿佛整個人都散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