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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是鎮定冷靜的。
就算許清渺說的話再傷人,周雪燃也不會落淚,許清渺從沒見過他瑩潤眼眶過。
周雪燃只會用她看不懂的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見他為自己驚慌失措,許清渺無端為他生出幾分憐惜。
她明明不愛周雪燃,卻病態地愛著周雪燃這副模樣。
為她無措的模樣。
被人在意的感覺彷佛將她捧上了雲端,許清渺鮮少體會,她從小喪母,身邊的人都看不上她一個庶女,唯有兄長會對她這麼好,兄長死了她以為再也不會有這種感受了。
沒想到在太子身上可以找到,可她偏偏冷眼看這個捧著她的人。
周雪燃帶著恨意望著她,眼眶卻是紅的。他比許清渺沉著,感情里占了下風,儀態和勢氣始終驕矜。
許清渺第一次發覺,周雪燃和其他說愛她的男人不一樣。
許清渺心生惡念,她想周雪燃難過,貪戀地想他將這種明顯愛著她的表現再多點,讓她更直白地感受到被他愛著。
許清渺和周雪燃說過,她是陰暗的。
一直以來,和許清渺表露愛慕的男人不在少數,女子本就在男女之情中不易討好,她不會對任何人交心,甚至早就做好了不愛任何人的打算。
她是隨心所欲的惡人,世上應也沒有人會愛真正的她。
在許清渺看來,男人哄女人,就是為了哄她們上榻。這種事,許清渺司空見慣,就連周雪燃也會在床上用赤條攜占有欲望的目光看她。
「讓我走吧。」
只要離開上京,去哪都可以。
許清渺藏有心計地活了十幾年,最後換得一場空。她孤家寡人,想換個地方,拋去以往所有的陳規舊矩,不再裝旁人喜歡的模樣,只活她自己。
「不可以。」周雪燃倏地抱住許清渺,狠狠將她抱緊,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
他做盡這樣的蠢事,只是想留住一個他愛的人。
比起兩情相悅,世上更多的是一廂情願,勞燕分飛的潦草收場不少見。
許清渺被他抱得呼吸窒礙,她一時沒有掙脫的想法,感受到周雪燃冰冷外表下的熾烈體溫。
周雪燃今夜看到許清渺腕處的割痕是真的亂了。
許清渺最怕死了,她定是真的很討厭他,才會選這種方法離開。那一瞬,周雪燃浮現出要不真的放她走的想法。
她走了,他大抵是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許清渺到底是深閨里養大的文弱女子,涉世未深,周雪燃一個男子平時沒使勁她都反抗不得。他怎麼能不擔心。
這段時間,周雪燃很沉陷每日能見到許清渺,他是做了那些欺負她的事,可他也不想,他沒有辦法,也難以自控。
如果他們是相愛的,如果許清渺也愛他,那就好了。
「孤答應你,不會再碰你了。」周雪燃鬆開她,她不喜歡與他親近。定是他總是這樣對她,她才不高興了。
許清渺聽他還是如此執著,無力躺了下去。
真是固執己見。
不過周雪燃是收斂了,他沒有再與許清渺過多肌膚接觸,更多的是看著她,有時會失神。
東宮來了稀客。
周月濘來找周雪燃哭訴。
自從周月濘和魏靖琦定親後,她的心思一心一意放在了魏靖琦身上,鮮少再來纏著皇兄。
今日她是哭著來的,面上的濕潤。
「怎麼了?」周雪燃去正殿見她,他料到周月濘來斷是為了說魏靖琦的事。
周雪燃不想許清渺再聽到魏靖琦的名字。
「皇兄。」周月濘哭到哽咽,深吸一口氣平復些情緒後,再重新開口道,「我決定要與父皇說取消與魏公子的婚約,特來先與皇兄說了。」
周雪燃看著她,似在看陌生人。
周月濘向來想要什麼便會堅持到手,她對魏靖琦的喜愛是有目共睹的,可惜魏靖琦對她始終冷淡。
以往的周月濘,即便是強奪也會得手,如今,她竟然要選擇放棄魏靖琦了。
「為什麼?」周雪燃很少詢問她原因。
她這麼喜歡魏靖琦,與魏靖琦的婚期也將近了,現在說放棄,豈不前功盡棄。
「他心中有喜歡的人。」周月濘提及此事,淚流不止,比起之前,現在是無聲落淚。
「誰?」周雪燃嗓音微啞。
他心中有了答案。許清渺和魏靖琦定是兩情相悅,他一直都是多餘的人。
「魏公子沒告訴我。但他應是很喜歡那個人。」周月濘擦著淚,「讓他自由吧,愛一個人,就應該看他幸福對嗎?」
周雪燃啞然,他也不知道愛的答案。
他若知道,也不至於和許清渺那麼難堪。
「我看到他難過,我也好難過。所以我應該看他幸福,他幸福了,我應該也會幸福。我希望魏公子可以幸福,哪怕和別人在一起。」周月濘泣不成聲,她知道皇兄不喜歡看她哭哭啼啼的,何況她在和皇兄聊他一直不上心的男女之情。
「我應該像皇兄一樣,不爭不搶。」
周月濘拼命想忍住眼淚,可是越忍越難受,哭得斷斷續續。她沒有那麼大方,但做不到那麼狠心地強求著魏靖琦。
出乎意料的,皇兄沒有不悅,反倒遞給她一塊潔白的帕子。
周月濘又哭了一會,緩和下來後離開去了養心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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