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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燃握住那隻手,漸次收緊,將掌心的繭按入她柔嫩的手。
許清渺的手被磨得絲絲癢意,卻沒有掙扎,她知道薄繭的淵源,也曾真心心疼過年輕的太子比常人付出更多的苦難。
刀劍無眼,許清渺是親眼見過周雪燃身上的那些傷痕,更甚用唇觸碰過。
這麼多年來,許清渺此刻竟才第一次才想,她愛他嗎?她對周雪燃說過愛。但不敢動過這個念頭。
「小狐狸,不要與我分開。」周雪燃低頭,將臉埋在許清渺頸間,嗅她皮膚上的氣息。
以往許清渺總嫌他不會說討好女人的話,每次他想說一些讓她高興,可話到嘴邊,周雪燃又說不出口。
他是不像魏靖琦那般守舊,但也是皇族君子禮教下出來的。讓清高倨傲的儲君像凡夫俗子一樣說趨承女子的輕浮之語,實在太難。
許清渺被迫地微仰,輕柔的吻緊密地落下,再往下。他的唇柔軟滾燙,印在頸窩、鎖骨、再下。周雪燃從不彎腰,反去抬著許清渺的腰肢。
許清渺踮腳,細軟的雙手扶在他的肩頭,貓似的微微眯眼。
許是周雪燃的吻太溫柔了,許是夏日的夜悶熱,許是燈火晃得迷眼。許清渺莫名有了沉淪的醉意,竟脫口而出回應,「我們不會分開。」
話音落下,胸前一涼,她才徹底清醒自己說了什麼,慌亂推開了周雪燃。
「怎麼了?」周雪燃略微茫然地看她,突然被打斷,似有不悅。
「今日是許櫻的及笄宴,要散場了。」許清渺抓住被周雪燃弄亂的領口,擋住身前風光。
白如雪的頸子細膩如玉,在周雪燃眼裡比燭燈的杏光還要明眼。
「明日不是說好還要去看林將軍嗎?你現在不回宮嗎?」許清渺被他盯得不自然,匆匆補充道。
提及林將軍,周雪燃面容肅穆,猶涼水澆了興致,眼底漸漸冷下來,他伸手替許清渺整理了衣襟。
「是該回去了。」
「嗯。」許清渺望著他的面容,用目光描摹他俊美的眉眼。
與初見相比,周雪燃下頜線條越發清晰,五官也愈發凌厲。尤其是塞北回來,周雪燃身上出塵脫俗的冷淡質感帶著危險的攻擊性,讓旁人不敢輕易靠近。
若是在他塞北回來那時認識他,許清渺不敢斷定自己是否還會敢上去與他說話。
目送周雪燃走遠離開,許清渺無端落寞,居然生出想要叫住他留下的想法。
許清渺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可以,定然是再無瓜葛最好。周雪燃說過她是沒心沒肺的小狐狸,這點許清渺不反駁。
從小到大,她對感情寄予的希冀最是淺薄。
除了兄長。
許清渺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善人,她沒有宏圖大志的野心,她只希望最為親近的兄長可以平安快樂。她是有心計,也沒有到運籌帷幄的長計遠慮打算。
大多時候,許清渺是任憑心性,想一步做一步。
例如當下,沒有什麼比丞相府嫡媳更好的路可走。
今晚,魏靖琦說,他這幾日會去沈家退婚。魏靖琦讓她等他。
許清渺期盼著,快點結束和周雪燃的關係,而後風風光光地嫁入丞相府,她的人生就算一帆風順了。
太傅府前廳。
為許櫻慶賀的賓客零散離去。
周月濘和周韶儀見到候著門口的是青止,快步走去。
周月濘見了青止,第一句問的是周雪燃。「皇兄呢?」
「二位公主殿下安。殿下在轎內。」青止握劍行禮。
還沒等青止說完,周月濘便迫不及待地疾步向了轎子,宮女們拿出小凳子供她踩著上去。
周韶儀向青止點頭謝意,也走向了轎子。
宮女掀開轎簾,周月濘踏入便見到了闔目的周雪燃。「皇兄,你果真來了!」
周雪燃聞聲抬起眼皮,唇角淺淺一笑,「說了要來的。」
「三皇兄。」周韶儀進了轎子,道了聲安。
「皇妹。」周雪燃回應。
周雪燃看了一眼她手中抱著的幾株盛艷牡丹,神情如常。
他認得,是許清渺院中的。
她倒大度,他給她的東西,如此隨意給了旁人。
「姐姐這牡丹從何而來?怎麼我今日在太傅府上並未瞧見?」周月濘現在才發覺周韶儀手中捧著花。
嬌艷的牡丹叫紗紙包著,裁枝離了土還依舊明麗。
「是許三姑娘贈予的。」周韶儀說罷,素指撫了下花瓣。
「她這牡丹怎麼和皇兄去年東宮裡的這麼像。」周月濘向來直接,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性子。
此言一出,轎中一時靜的詭異。
周韶儀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一眼皇兄,僅是一瞬,又看向別處。
周月濘毫不在意,接著道,「今年怎麼不見皇兄宮中種牡丹了?」
周月濘只是後知後覺想到那日去東宮沒見到過牡丹,她從未將皇兄與許清渺聯想到一起過。在周月濘眼中看來,這二人絕無可能,也從未有過交集。
周韶儀愈發覺得手中的牡丹不合時宜,當她猜測這「來歷不明」的牡丹與東宮有瓜葛時,聽到碎玉墜盤般清冽的男聲傳來。
「不喜歡牡丹。」
周月濘一點都沒多想,眉眼彎彎,「皇兄不喜歡,我也不喜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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