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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後宮中的妃子數不勝數,周殷嵐記不得那麼多。
他和其他人一樣,儘管梁嬪再貌美多才,若她不是周雪燃的生母,他們根本不會記得這位二十多年前逝去的妃子。
「你看她做什麼?」周殷嵐皺眉問。
魏言訓如此大費周章,不顧暴露蹤跡的後顧之危,就是為了看一個嬪妃的墓碑。
魏言訓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拿出一塊潔白的帕子俯身擦拭石碑,語態是周殷嵐從未聽過的溫和,「晚舟,你生的好兒子,我今日差點栽在他手裡。」
「我要斷了周家後脈,我會殺了你兒子,你不會怪我吧?我殺了他,我自戕來向你問罪,任你責罰,絕無怨言。」魏言訓去過梁晚舟的宮殿,才知道她所受的苦遠比他想像中的多得多。
「什......什麼?」周殷嵐聞言大驚失色。
他要斷了周家後脈?
「先帝是不是常與你們說,這天下是你們周家的天下。」魏言訓起身,將帕子疊好收起,「當年開國時,是魏周兩家一同統治的山河,可我魏家先祖謙和,禮讓了你們周家為君。你們周家怕我魏家反,要我魏家立下世代相傳的祖訓,世代忠君。你們周家欺人太甚,我就是魏家的那塊反骨頭,這天下本該有一半是魏家的。」
魏言訓替先帝征戰沙場,剷除當時的大佞臣,先帝倒好,將親姐姐強塞給他。
長公主嫁到魏家時已有身孕,她趾高氣昂,看不上魏言訓這個庶子,若不是身子有恙打不得孩子,她才不會嫁給一個庶子。
婚後,長公主又有了一次身子,她沒想到,魏言訓竟然沒有揭穿她。
如今得知魏言訓被新帝追殺的消息,她竟然生出擔憂和焦急。她也想過替魏言訓生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可成婚二十年來,魏言訓從未碰過她。
皇宮。
養心殿內。
柔軟的床榻換了新的帷幔和錦被,淡淡的安神香飄然。
這段時間,許清渺在余川睡得不好,後來在客棧才好一些,這回在安穩的環境內,她覺得自己沉在柔軟的雲中。
徐徐睜開眼皮,見到帷幔外點燃的燭火,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隱隱感覺睡了許久。
正殿內傳來兩個男子平靜的談論聲,睡得太久,許清渺不清醒,等她坐著好一會,才聽清是魏靖琦和周雪燃的聲音。
許清渺後知後覺地環顧四周,周遭典雅貴麗,她在東宮見過類似的擺設。
莫不是她身處皇宮。
許清渺下榻,她墨發散落,只著了件裡衣,出了被窩有些冷。
許清渺拿起邊上的外衣披上,迷迷糊糊地赤足走向正殿。
正殿之中。
周雪燃和魏靖琦正在對弈,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掀開珠簾走來的女子。
琉璃珠簾響聲清脆,許清渺見到二人一愣,迅速回想。
她最後的記憶在馬車裡,周雪燃在她身旁,而當時許清渺正被魏靖琦檢查了食盒。
現在,他們二人怎麼會和當初一樣。
許清渺愣住。
太多疑惑了。
如果魏靖琦和周雪燃一開始就是同伍,他為何要將禁軍令給魏言訓。
更重要的是,他為何要檢查食盒?
第65章 互相試探
養心殿。
夜深, 燭火通明。
殿內的宮人遣散退下,兩個清俊的男子相對而坐。
殿內靜謐,僅有棋子落盤的清響。
二人垂眸專注於棋盤之上, 許久沒有聲音。
魏靖琦率先打破寧和,「她, 還好嗎?」
「嗯。」
周雪燃知道魏靖琦說的是許清渺。
「她在這嗎?」魏靖琦問完後, 又覺著自己多此一問。
許清渺定是和新帝在一起的。
那日許清渺對他說了假話, 且不是第一次了。
「嗯。」周雪燃淡淡地回應他, 落子收子。仿佛魏靖琦問的是無關痛癢的話,一心專心在棋盤之上的局勢。
周雪燃那日之所以會同意許清渺去見林將軍,還有一點, 便是有魏靖琦在, 許清渺定會無事。
魏靖琦一直是太子這邊的人。
兵符是他勢在必得的,天下如此, 許清渺亦然。
周雪燃想試探許清渺,試探她的心。
魏靖琦也在試探許清渺。
從一開始, 魏靖琦就知道許清渺一直和太子在一起,也知道兵符在食盒之中。
許清渺對他撒了謊,她選擇了太子。
她不相信他。
也許,在她心裡, 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魏靖琦後悔了,那日花燈會, 他應該帶許清渺走。
以後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們相識是何時相識的?」魏靖琦問的是之前周雪燃問過他的話。
難怪新帝當時會突然多心他的事。
「四年了。」周雪燃抬眼, 對上魏靖琦的眼眸,看見他眸中閃爍的悲惻。
短暫相視, 魏靖琦迅速移開視線, 一時無所適從, 像敗者面對勝利者後落魄到沒有臉面再留下。
他想走。
正巧清泠的珠玉敲擊打碎了沉重的窘迫,他順勢望去,站在眼前的正是朝思暮想許久的人。
得知許清渺和太子墜崖後,魏靖琦帶禁軍尋找了許久,其間無數次險些跌墜下去,手背上滿是翻找時被藤枝上尖刺劃傷的血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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