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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的人?」周雪燃面色霜寒,長身玉立於金爐邊,將杯中的茶水澆滅爐中香。
隨之墜下的不只是透徹清水, 還有蒼白骨指的血珠。
「你也要背叛孤。」
若不是青止早已知曉此事,怎能容許殿裡放進一個宮女。
「臣該死。」青止單跪在地, 看著太子手上的傷擔切道, 「還請殿下先措置傷口。」
青止是受了皇后的令,掙扎著領受了此等計策。他以為他是為了太子好, 為了太子不受許家那三姑娘的蠱惑, 早日看清女子的本面目。
「備涼水, 添冰。」
青止欲言又止,「是。
浴池之內。
水的寒涼滲入骨,血液跟著凝滯,心緒也由此寂然。
方才在體內叫囂的欲望也被壓下大半,周雪燃垂下眼帘,想的全是許清渺的面容,和她在他身下的嬌態。
水波微微泛瀾。
她竟然要嫁給魏靖琦了。
魏家丞相府上。
魏靖琦與父親母親挑燈商討提親一事。
「還望父親母親允許我將提親一事提上日程。」魏靖琦道。
「你不要不得寸進尺,我已經答應你迎娶許家三姑娘,你急什麼?」魏丞相一提及那位他看不上眼的三姑娘,臉拉了下來,「近日鎮北王回京,聖上舉行秋獵在即,你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拉風頭給魏家找眼盯子。」
此番秋獵是聖上為迎鎮北王歸來特意舉行的,比歷年皆要盛大,臣子們心知肚明,鎮北王喜博頭彩,這次秋獵自然沒人敢搶鎮北王的風頭。
「鎮北王對三姑娘有不軌之心,我擔心他會強取。」魏靖琦道。
鎮北王本是山匪頭子,是毫無禮數涵養的粗鄙莽夫,當年北伐仗著一身蠻力和與超出常人的體格殺的敵人節節敗退,高錦延也一路高升,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魏丞相與魏夫人相視一眼,眸含隱思。
這次,魏夫人沒有幫著兒子說話,「琦兒,聽你父親的。」
「半月後是最快的期限,若是鎮北王對三姑娘執意有心,你也不能娶三姑娘了。」魏丞相道。
「有心?他那怎麼會是真心?三姑娘嫁給他定會遭殃,我怎麼能看著三姑娘受此摧害?」魏靖琦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許清渺嫁給那樣不懂她、不愛她的男子月墜花折。
「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和鎮北王對著幹,置魏家於不顧?為父已經對你足以忍讓退步,你太貪得無厭了。真是豬油蒙了心,娶一個舞姬之女還不夠旁人恥笑?你以為,你若不是我魏家嫡子,那三姑娘看得上你?她不入流的手段勾勾你這蠢貨還真是綽綽有餘,愚昧至極,魏家怎麼養出了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兒郎!」魏丞相氣得胸腔伏動,環顧左右,抄起桌上的茶盞砸了過去。
魏靖琦不閃不躲,直直跪在地上,茶盞生生砸在額上發出悶聲。
「琦兒!」魏夫人嚇了一跳,心疼不已,趕緊起身上前查看,看到兒子額上頃時砸出的紅痕,忍不住眼淚滾了下來,對著身後的丈夫哭訴,「你再怎麼樣,從小到大也不能一直這樣打孩子,你是不懂十月懷胎的苦厄,可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她是大家閨秀出身,向來軟弱,此番還是第一次和丈夫這般講話。
「慈母多敗兒!都是你嬌慣出來的好兒子,還嫌不給我魏家丟人現眼?」魏丞相甩袖起身,離去時丟下一句,「你若是和魏家決裂,往後你做什麼瘋事為父都不管了!有我在的一日,魏家永遠是聽我的。」
魏靖琦聞言猛地抬頭,隨後小聲安慰哭泣不已的母親,「我沒事的。」
許清渺與魏靖琦說過,她是不願和旁人共事一夫的,更是不願做妾的。
許清渺的母親是太傅府上的一名舞姬,姿容出群,被太傅許值遠看上了,縱使為許家添了一雙兒女仍不得許家上下正眼相看。不光是許清渺的母親被許家看不起,就連她生下的兒女也被許家同輩欺凌。
許家人提議,將兩個孩子交由嫡母管教,原由是一個舞姬哪懂什麼養育之道。
生了孩子,加上煩憂多慮,容顏衰老得很快,也不再受寵,許清渺是看著母親鬱鬱而終的。
而她留下的庶子庶女被嫡系同輩為恥。
自古以來,嫡庶尊卑有別。
許清渺不願自己日後的孩子也是這般因庶出過得不如意,人以擇良為性,趨利避害,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替換。
許清渺自認,她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翌日暮晚。
懸月依舊。
太子今晚突然到訪太傅府府上求學,府上家僕連同許家幾位主子都以為太子是為四小姐許櫻來的。
許清渺未得知周雪燃來了,途徑後山時,忽地手腕被一襲力帶至後背貼著石壁,一道壓抑的身影籠罩著她的身軀。
月黑風高,對方庡㳸的氣息許清渺很是熟悉,驚恐漸漸落了下來,抬首見到那張如玉雕琢的臉,試探道,「三郎,你怎麼來了?」
這麼晚,周雪燃來做什麼。
他再不來,她都要嫁給旁人做妻了。
「太想見你。」周雪燃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腕子,女子的腕骨纖軟,只要稍加些力,便能在他手中斷折。
「我不是說了......」
許清渺話還未說完,周雪燃出聲打斷,「說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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