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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主僕二人拉著繩子都沒能將水桶拉上來,相反,水桶要將兩個人拉下井。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雲紀大聲呼救。
一樓的一間房門緩緩打開,周雪燃上前,提她們拉起了水桶。
水桶被提上來,滿得溢出來的水濺濕了周雪燃的大片衣衫,衣料貼著腰腹,勾出勁瘦的線條。
許清渺見到他一愣,轉瞬飛速低下頭。
「多謝公子。」雲紀先開了口。
「提不上來鬆手便是。」周雪燃聲線沉冷,轉身回了客房。
許清渺盯著那緊閉房門,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雲紀喚她,「娘子,多虧有那位郎君出手相救。剛才真是好險!」
若是那位公子晚來一步,她們二人極有可能會墜下井去。
「嗯。」許清渺輕輕點頭。
「我瞧見郎君的衣裳都濕透了。」雲紀內疚不已。
許清渺自然也看見了。
晚些,許清渺去柴房撿了些木炭和爐子,她去敲周雪燃的門。
未等她調整好言語,房門很快就被打開。
周雪燃鳳眸清冷依舊,「何事?」
「今日多謝有你。我見到你衣裳濕了,去尋了些炭,烤烤衣裳吧。」許清渺將懷中的碳木向他面前展示了些。
許清渺瞧見周雪燃換洗的兩套衣裳還未乾透。
周雪燃往裡走,無聲允許許清渺進來。
許清渺關上房門,蹲下身用打火石點燃木炭。
她費了些功夫,未能打出火,窘迫地抬不起頭,隱約能感受到釘在她身上似的兩道目光。
周雪燃定會覺得她蠢笨。
想到此處,許清渺抬起頭,見到的卻是周雪燃清離的面容。
許清渺心中無端生出落寞的心緒,她已經死在了養心殿,周雪燃看她的眼神,正是對普通人一樣的。
若是換了以前,周雪燃定會調侃她,看著她因為他的取笑而鬧脾氣,再拉她進懷裡哄她。
如今他站在那,說遠也不遠。
眼眸之間的距離,卻隔山海。
「好了,你換下來烘一會,這個幹得快。」許清渺打開了窗。
正當許清渺準備離開,轉身便見到周雪燃在解腰帶,修長青白的手指動作輕捷,長衫褪下,上身線條明晰的肌理暴/露空氣之中,身上有幾道淺薄的新傷。
被銀冠束起的墨黑長髮垂在腰際,隱隱遮擋背部的新傷。
周雪燃長指搭在褲腰上,許清渺欲言又止,她終是沒有說一句話,轉身迅速離開。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有些大,周雪燃的動作隨之停下,他回首去看緊閉的房門,薄唇抿作冷硬的弧線。
很快,暗衛送來了一套乾淨的衣裳。
「陛下,魏言訓去了皇宮暗牢,看樣子是要去見太后。」暗衛低著頭。
周雪燃不緊不慢地穿上衣衫,嗯了一聲。
是時候該去魏家看一眼了。
魏言訓遷進了一個女子的牌位進了魏家祠堂。
在回京前,周雪燃去過了皇陵。
皇陵里,梁嬪的棺木不翼而飛,守墓的侍衛全都慘死。
且這是第二次了。
「加派暗衛,守在附近。」他要出去一趟。
第80章 放她走了
魏家。
一道暗影掠過樹梢。
枝梢末端的積雪抖擻散落, 無聲無息地融於地面。
魏家祠堂里。
供著一面嶄新的牌位,說明用鎏金刻著「梁晚舟」。相鄰之處,有一面空白的牌位, 不知是留與何人的。
有一群侍衛舉著火把跑來,打開祠堂大門, 裡面安靜祥和, 空無一人。
一番搜尋之後, 有侍衛小聲嘀咕, 「難道是看錯了?」
皇宮。
四皇子周殷嵐登基當日,便下令將兄弟姐妹如數關押在天牢之內,就連太后和先帝遺留下的妃嬪都難以倖免。
太后入宮多年, 管理後宮有度, 寬仁良善,宮人心生不忍見她被淪落於此, 就將太后所在的地牢打掃整潔,每日送來的飯菜也都是新鮮的。
地牢晦暗, 寒風偷偷溜進,把燭火挑逗得忽明忽暗,映照在斑駁陳牆上的刑具影子變得扭曲可怖。
死鼠腐爛的腥臭刺激鼻腔,令人作嘔。
獄卒習以為常, 飲熱酒取暖,有說有笑, 喝得多了, 面上盪起紅暈。
腳步聲由上而下愈來愈清晰,幾個獄卒停下歡笑, 面面相覷, 昏散的目光逐漸凝聚, 緊緊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入口。
地牢上方還有守衛的士兵,絕不可能會放人進來。
來者何人?
直至一個高大的男子出現在燭光前。
獄卒們放下酒碗,目露怯色,做賊心虛地連忙起身行禮,「魏將軍。」
「都退下。」魏言訓抬手。
幾個獄卒慌忙離開。
此處關押的正是太后。
太后背對著,面向舊牆闔目,聽聞到魏言訓的聲音時緩緩睜開眼皮,露出波瀾不驚的眼眸。
她感受著男子沉穩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沒有動作。
腳步聲在牢房外戛然而止,沉靜的牢房似壓得人喘不上氣,清晰的滴水聲都變得緩慢。
「太后。」低沉的男聲蘊著道不明的危機。
太后緩緩回首,她身著素衣,衣發簡樸整潔,儀態端方。
「魏將軍。」太后面上展出一如往常的和善笑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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