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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生母, 應該不是可以輕易言道的。
莫要說皇宮裡沒有梁嬪的說聞,就連坊間也微乎其微。
旁人說及太子的母親, 道出的都是端嚴莊柔的皇后娘娘。
皇后梁氏與皇帝琴瑟和鳴的感情為百姓津津樂道。
皇后為一國之母,乃大家閨秀出身, 寬以待人,秀外慧中,是天下女子之表率。
小梁氏入宮後,誕下男嗣撒手人寰, 皇后將妹妹的孩子帶到膝前撫養,視若親子, 體貼照料。坊間道, 若不是被識得大體的皇后照顧,三皇子不一定成得了太子。
許清渺見過皇后幾面, 端儀有方, 不怒自威。
不光是皇后如此, 周雪燃也是,彷佛皇族出來的人都有這樣的氣焰。
哪怕周雪燃現在落了難,在野村荒屋裡穿著布衣,也難掩與生俱來的矜貴清傲。
許清渺觀察著周雪燃的面色。
他始終淡然,不介意許清渺問此。
「此事日後再與你說。」周雪燃撩起許清渺鬢邊的髮絲別於耳後,動作細緻。
許清渺被他指尖描摹耳廓,細細痒痒,微小的酥麻感流掃全身。
此處沒有銅鏡,許清渺挽了個簡易的髮髻,攏了兩邊碎發,留了些青絲散下來,遮住後頸。
髮髻略微鬆散,襯得她素柔溫婉。
「你阿娘......」許清渺不知從何說起,她好奇想了解些什麼,但又考慮到周雪燃知曉的也應不多。
還未等許清渺將話說完,木門響起敲叩聲。
「許姑娘。」門外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快請進。」許清渺忙趁機與周雪燃拉開間距。
她聽出門外的女子是誰了。
張嬸家的女兒張麗煙,她是史家村除了郭郎中外,對許清渺最關切的一人。許清渺浣衣也是她教的,張麗煙還熱心地欲幫許清渺洗她與周雪燃的衣物。許清渺不好意思麻煩她,便拒絕了。
張麗煙容貌在史家村女子中數一數二,村中有不少男子向其獻好,後來許清渺來了,有幾個男子便纏著許清渺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口頭戲弄,好在張麗煙出面罵跑了那些男子。
門上了閂,許清渺去給張麗煙開門。
木門吱呀著,屋外的冷風往裡灌。
許清渺想到周雪燃的身子還未好,便叫張麗煙先進來。
「這位貴人醒了?」張麗煙看向周雪燃,霎時紅了面。
她聽郭郎中說那位公子醒了,便匆忙過來瞧瞧。
村中男子多粗糙無禮,姿態不佳,反觀這位年輕男子,身姿挺拔,玉質金相。張麗煙和許清渺差不多年歲,正是芳心暗動的年紀,見了這樣的男子,不免心動。
張麗煙與許清渺打探過周雪燃,可許清渺閉口不提,只是說他們來時被山匪打劫,失足墜下了山崖。
周雪燃對張麗煙的話充耳不聞,見氣氛驟冷,許清渺輕咳一聲,起身去拿了乾淨的厚衣給他,「你先穿上,此地沒處生火,會冷。」
周雪燃這才點點頭,接過厚衣。
「你們還未吃飯吧?今晚去我家吃吧,我來前叫我娘多做了兩個菜。」張麗煙並未覺得多窘迫。
許清渺看向周雪燃的意思,他似乎不是很想去。
「這位貴人一起來吧。」張麗煙沒察覺二人的意思,笑著道,「許姑娘不會做飯,這幾日她都是吃郭郎中做的,郭郎中做的也不怎樣。不如上我家去吃?我娘做飯很是可口。」
張麗煙看著周雪燃,眸中耀光,期盼著他的答覆。
周雪燃還是不語。
便還是許清渺開口解釋,「他怕生。」
周雪燃彆扭地看了她一眼。
「原是如此。」張麗煙聽村裡有文化的老先生說過,文人公子們最講究禮數這套,喜歡推辭幾番再應下。
她便又喚了幾次,「來吧來吧,莫要跟我客氣了。」
如此熱情,許清渺是不好拒絕了,便應下了。
「那便說定了。」張麗煙說要先回去幫張嬸做菜,等著二人來。
傍晚時。
許清渺叫周雪燃一同去,周雪燃不願,「我不餓。」
見喚不動他,許清渺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去。
張麗煙歡歡喜喜開了門,見來的只有許清渺便很快把臉耷拉下來,許清渺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周雪燃來。
許清渺應付吃了一些,便回去了。
離家前,許清渺請郭郎中給周雪燃送些吃食。
等許清渺回去,看見周雪燃手中拿的是干饃,桌上還有一小碟的糠咽菜。
許清渺進屋關門,二人對視一瞬,許清渺不免笑出聲。
一切如此接地氣,誰能想到這是太子。
「笑什麼?」周雪燃一本正經地問她。
周雪燃至今不埋怨有何不妥,泰然自若。
許清渺坐到他身邊,見他這般順和,不禁生出幾分憐憫,「殿下可還吃得慣?」
「嗯。」如今環境,周雪燃不挑揀。
在塞北時,挨餓受凍都是常事,此次境遇比塞北好上許多。
他倒是更關心許清渺是否習慣,她自小錦衣玉食,在東宮也是嬌養著,如今極迅的轉變,怕是她難以習慣。
許清渺也沒自己想的那般嬌弱,來了史家村,她還要照顧病重的周雪燃,不得不學會浣衣務活。
她適應的還算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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