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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許清渺一心想的是,她要把兵符完好交到周雪燃手上。
她對政事謀略不通,不知道誰當皇帝對天下的影響多大, 她想不到那麼多,只知道這塊兵符對周雪燃來說意義重大。
安全起見, 他們約定好將食盒放至一家糕點鋪子。
許清渺走至交接食盒處的鋪子, 佯裝成要買糕點的模樣,店鋪掌柜正是今早客棧商議行事的男子之一。許清渺無聲放下食盒, 轉身出了鋪子。
出了店鋪, 許清渺走的卻不是回客棧的路。
她低頭思忖, 愈發緊張,步伐愈發急迅。
倏地,許清渺腰肢被一道力帶動,整個人飄然騰起,被攬入馳騁的馬車內。
馬車在長道穩驅。
車內有淡淡的沉香,布置樸素。
「你要去哪?」身後的人環著許清渺,唇離她的耳畔很近,隱隱能感受到溫度。
許清渺不怒,無奈嘆了口氣,反問道,「你一直跟著我?」
「嗯。」
「你也看到魏靖琦了?」
「嗯。」
意味著自許清渺出客棧起,除去她見林將軍外的一切經過,周雪燃都看在眼裡。
周雪燃看著她把玉佩給府外的禁軍,看著魏靖琦與她的所有行止。
難怪,許清渺今日能如此輕易地說動周雪燃允許她去取兵符。
原來全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若是那塊玉佩沒用,我在府外被禁軍抓住了怎麼辦?」許清渺問。
「不會。」周雪燃道。
若是許清渺在林將軍府外用了玉佩還是被禁軍攔下,周雪燃的人便會出手。
何況那塊玉,對魏家的人來說意義不凡。
周雪燃將許清渺的行止一覽無餘。
乃至許清渺和魏靖琦的相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些都在周雪燃的意料之中,唯獨許清渺不在,他不知道她會面對魏靖琦怎麼做。
許清渺從來都是他的意料之外。
周雪燃的人生,本該滴水不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可四年前在城外救下了一個小姑娘,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她會牽著他的心緒走。這麼多年,他對她幾近全無防備,沒想到被她玩弄其中。
這段情里,陷進去的人,只有他。
在這段情里,只留下他。
許清渺想離開他,求助於魏靖琦,無疑是上佳良策,她竟沒有這麼做,也沒有交出兵符。
周雪燃意外,心裡是開心的。
她心裡定是有他的。
「為什麼,不選魏靖琦?」周雪燃還是想問,他想知道,這是不是明知故問。
他試探著確定什麼。
許清渺看出他的意思,「我不選魏靖琦,也不會選你。」
她對男女之情沒有想法,許清渺心中對於嫁人的意會,便是利用男人讓自己過得更好。
周雪燃給不了,如今魏靖琦也給不了她。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個人自在。
許清渺今日是想走,她想遠離上京,一個人自由自在的。
離了那些貴女,她便不用想著出人頭地,在她們面前權壓一籌。離了周雪燃,就不用被困在深宮之中。
上京是好,但也不好。
百姓羨慕名門氏族之後,而這些名門氏族之後亦有自己的難處,能真正體面的少之又少。
如梁嬪娘娘,別人都道她風光無限,一生福運深厚,誰知她逝世那年的詰難。
許清渺的兄長不在了,她沒了世上最在意的人,就算今日逃離了,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如今看來,她再也考慮不到這個難題了。
因為,無論許清渺怎麼逃,周雪燃都不會放過她。
屢屢折騰,許清渺也厭倦了。
她早該信命的。
許清渺靠在身後人的懷裡,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許清渺勸說自己,她現在是太子妃了,過上了攀附權貴的好日子,日後再也不會有人看不上她。
「只要你不選別人,你選不選孤都無關緊要。」周雪燃攏緊懷裡的人,取邊上的狐裘蓋在許清渺身上,動作細緻,生怕她凍著一般。
「周雪燃,」許清渺抬頭喚他,直直凝著那雙漆黑的鳳眸,「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問他,又像在問自己。
許清渺回顧自己一直以來對男子做過的一切,她無情無義,對他們全是利用,一概覺著他們不懷好意。
自小時起,許清渺便懂得利用自己的容貌,對家中長輩佯裝委屈,他們便會施捨她這個庶女,請郎中給她病重的不入流母親醫治。
長大了,許清渺利用上京氏族公子保護自己,用位高的公子替她出頭,趕走對她死纏爛打的紈絝子弟。
後來,許清渺愈發熟練地對男人使用伎倆,她生得一雙含情眼,看誰都濃情蜜意。身邊為她所用的男子也愈發位高權重,有魏靖琦、周雪燃。
周雪燃看著她眼波流轉的眸子,明亮又純澈的狐狸眼,「即便你再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
他微微垂首,貼著她被風雪吹得水潤的臉頰。
「我是不懂情愛,不想懂,也不需要情愛的人。」許清渺沒有躲閃。
被風雪吹久了,身子好像凍麻木了,如今在溫暖的懷抱里,血液慢慢恢復流動的正常速度。
周雪燃之前也是和她想的一樣,如今他最離不開的,就是情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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