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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綿雨日。
細雨如線,斷斷續續的,空氣中散漫著淡淡的青草氣味。
許清渺未帶傘,只能於檐下等雨歇。
瓦檐墜著雨滴,落在水坑裡泛起圈圈漣漪,雨聲瀝瀝,聽得人出神。
許清渺沒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直到身旁人開口,「三姑娘。」
「魏公子?」許清渺被他出聲嚇到,反應過來看到來人更是驚訝,「你怎會在此?」
「嚇到你了?」魏靖琦解釋,「家中母親生病了,聽聞國安寺求平安最是靈驗,特來試試。」
「原是如此。」許清渺說,「兄長也要去塞北。我便來替,你們求平安。」
她說到「替」字時停頓了一剎,要出口的「他」改成了「你們」。
魏靖琦聞言輕咳一聲,「咳,此事不必擔憂,有前大將軍在,勝算有六成。」
許清渺在心裡想,才六成。
更擔心兄長了。
「兄長在軍營無依無靠,他資質不如你,你能否照料他一點點。」許清渺悵然垂眸。「兄長是我在世上最親的親人了,我不想身邊的人有什麼不測......」
「會的。鈞默兄為人豁達善良,軍營中大家都很喜歡他。」
「三姑娘,相信鈞默兄吧,他於此事是真心的。」魏靖琦看著許清渺,他的眼睛永遠真摯。
許清渺看著魏靖琦真誠的眼睛,為之動容。
「嗯。」她最後點了點頭。
許鈞默之前參軍,他資質不高,許清渺擔心他一直不同意。如今看來,可能真的是她錯了。
許清渺醒悟魏靖琦說的沒錯,應該讓兄長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雨勢漸起,打得青草亂顫,春風微冷。
許清渺站在魏靖琦身側,一隻手牽住了魏靖琦的手。
作者有話說:
第12章 塞北的月
春風料峭,撩動髮絲輕盈。
魏靖琦忽地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手指,頓時腦中一片空白,急速反應過來後大步退至一旁。他是看到遠處的家奴抱傘而來了。
許清渺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羞愧地把手縮回袖中。她習慣了與沈青玉和粒兒這般友好的肢體接觸,剛才受魏靖琦安慰又很感動,無意識地去握住他的手。
一時間,兩人默不作聲,唯有雨滴是動的。
許清渺偷偷去打探他的臉色,魏靖琦紅了耳根,還要故作鎮定地看著雨景。
「我......」許清渺欲言又止。
同一時間內,魏靖琦也異口同聲,「我......」
「公子。」魏家的家奴跑來打破了生硬的氣氛。
「公子,傘。」家奴遞上一把青色油紙傘,待他抬起自己手中的傘,傘沿向上露出廣闊的視線才注意到邊上還站著一位姑娘。
家奴認得這位出落得璧人似的女子,鞠身行禮,「三姑娘。」
許清渺微笑點頭回應。
「雨要大了。」魏靖琦將手中的青傘遞給許清渺,補了一言,「這天淋濕了要受寒。」
「多謝。」許清渺沒有與他多客套,點點頭。
撐開傘,水墨畫印於傘面,她與魏靖琦道了別又說了「祝福魏家夫人早日康復」的好話才急趨離去。
魏家家奴持傘與魏靖琦同用,只見自家公子目送著許三小姐的背影徹底消失才道了句「走吧」。
回去途中,家奴忍不住問,「公子,那位許三小姐為何出現在此處?」
平日魏靖琦對待府上仆奴和善,尤其是他院中的下人,偶爾會有家奴多嘴一句,他也從不怪罪。
「三姑娘心善,為家兄祈禱平安。」魏靖琦解開家奴的惑擾。
「原是如此。」家奴點點頭,「三小姐果然心地良善,和公子一樣。」
家奴說的是魏家嫡母病了許久小公子心憂日日照料的事。
雨勢果然如魏靖琦所言大了起來,好在許清渺趕在大雨前回到了寺廟為她準備的禪房之中。
禪房樸素整潔,同一調的桌凳榻被。
許清渺收起傘,抖掉傘面的一層雨水,屋內很靜,靜的她心亂如麻,在想方才一事。
魏靖琦和周雪燃截然不同的反應,雖兩者的反應都叫她嚇了一跳,但許清渺彼時更擔心魏靖琦會不會對她心生厭惡。
今日她太失分寸了,只有周雪燃會容著她來。
許清渺算是明白了,深受魏家古舊傳統的思想培育下出來的魏靖琦,只要她進,他就退。
寺中的日子實在難熬,不是因許清渺吃不慣齋飯勞務,是她實在不習慣起那麼早。
就算是在寺中待了一個月也改不過來早起,這對一個貪睡的人來說是種折磨。
若是重來一次,許清渺會後悔。
參天大樹偶有幾聲細微的蟬鳴傳來,許清渺看著手中的木牌,著實來之不易。
周雪燃來了,兩人相視各是一愣。
他們都故意來早了。
只不過許清渺來的更早一步,僅是前後腳。
「等很久了?」周雪燃手中還提著細麻繩包起的油紙。
「這是什麼?」許清渺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物件,她打探的模樣只是微微低頭,像只見了新鮮物樣的貓兒。
周雪燃將手中的東西給她,「路上見到有賣茉莉花糕的。是剛做好的。」
「我愛吃。」許清渺接過,透過油紙確實聞到了茉莉花糕的味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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