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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替自己講話,許清渺的心裡是高興的。
魏靖琦的話聽在沈青玉的耳里卻很不是滋味。
姜婉兒還想再說什麼。
「姜家教的都是仗勢欺人麼?」周雪燃輕笑一聲,帶有嘲意。
姜將軍在堂上打壓周雪燃和其一脈的朝臣甚久,有要給年輕的太子下馬威的意思,還想靠著送女兒入東宮接著攬權。
這江山是周家的,可不是姜家的。
「並非如此!」姜婉兒狠狠剜了許清渺一眼,轉頭向周雪燃解釋,「許清渺她平日就看我不順,今日是逮著機會在殿下面前說這些。」
「夠了。」周雪燃打斷。
「許清渺就是處心積慮,殿下不能受其挑撥。」姜婉兒委屈地嘀咕一句。
「孤看她不像是這樣的人。」周雪燃說這話又不去看許清渺,好像說的不是她。
許清渺聞言一頓,驚愕地看著周雪燃。
他說這話幹什麼?
「今日之事,有失世家顏面。此事孤會告與姜將軍處理。」
縱使姜將軍再寵女兒,鬧了這麼大的笑話責罰還是少不了的。
翌日。
許清渺就聽到了姜婉兒被關禁閉一個月的消息。
周雪燃說,姜將軍這事是做給他看的。
「那你可滿意?」許清渺問周雪燃。
「你可滿意?」他問她。
「我?」許清渺笑出聲,「她受不受罰與我何干?」
許清渺當日僅是陳述事實,並非是主動想讓姜婉兒受到什麼懲處。
「那日在宮中她讓你摔了。」周雪燃淡淡說。
「啊?」許清渺都快忘了此事。
她沒心沒肺,不開心的事情記得少,不然也不會活得這般自由自在。
沒想到周雪燃還替她記得這些。
雕花檀木窗開著,今日陽光尚好,光耀照進來,可以看到細小的纖塵在跳躍。
許清渺坐在桌邊,拿玉勺舀了一勺槐花蜜在杯中看著它徐徐融化。
「我都快不記得了。」她說。
周雪燃跳過此事,他在替許清渺抄寫許家夫子布置的詩文。
許清渺悟性不差,但字寫得屬實不好看。
周雪燃自小就被教導字跡要端正,他寫出來的字如竹骨跡清秀。他模仿許清渺的字跡略微費勁,還笑過她的字像枯槁。
許清渺看著他的側顏,周雪燃骨相生得極好,下頜清晰凜然,他端坐在案前,背脊直挺,玄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那日魏靖琦幫你說話了。」他突然停下筆,抬頭看許清渺。
四目相對。許清渺玩弄茶杯的手指停下來。
許清渺回想那天魏靖琦說過的話,她面不改色,心跳卻漏了一拍。「那也算幫我說話嗎?」
「不算嗎?」他的嗓子有點干,講出來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平淡又不簡單。
「你覺得他喜歡我?」許清渺反問,用笑掩飾。
這一次,周雪燃沒有許清渺想像中對她笑,他似饒有興趣地看著許清渺的神情,像要把她看穿。
「你想說什麼?」許清渺冷了臉,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頓時杯中的水濺飛出來,在繡花桌布上洇開黑色梅花跡。
他該不會是覺得她和魏靖琦有染吧?
許清渺不喜歡周雪燃也不喜歡魏靖琦,換句話說,她不討厭他們也不喜歡他們,只是有好感。誰會拒絕優秀的男子?
周雪燃放下筆,起身走向許清渺,他拿出帕子給她擦拭濕潤的手,輕輕道,「你不要生氣。」
「你那日又為何會出現在攬音樓?」許清渺趁此轉移話題,她垂眸看著周雪燃給她擦手。
攬音樓也不算什么正經去處,常客都知道裡頭暗地有色.欲交易。
她問得理所應當,反過來懷疑他,將話轉移得極其自然。
「是靖琦邀我。」
有了剛才的事,許清渺沒有主動問下去,她看著周雪燃,像是只關心他的事。
魏靖琦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魏家管教嚴格,就連氏族子弟的娛樂都有多數限制。
「重要的事去不重要的地方商榷倒不會引人注目。」周雪燃又說。
原來如此。
許清渺鬆了口氣。
「魏家要反。」
「你說什麼?」許清渺看他的眼神像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許清渺寧可相信自己家要反也不會相信魏家要反。
百姓眼裡,天底下誰反都不會是魏家要反。
魏家世代輔佐皇帝,盡心盡力,毫無私心。魏家養育出來的後脈都是為了江山和皇族獻身,或文或武,多有成就,為上京良臣忠將。
何況,如若魏家要反,為何魏靖琦會傻到告訴周雪燃。
「要反的是魏言訓。」周雪燃平靜至極。就算如臨大敵,他也始終這番置身事外的神情。
魏言訓是魏丞相的庶兄,也就是魏靖琦的伯父。魏丞相從文,魏言訓從軍,征戰三十年當了個三品將軍,手握四十萬兵權,在朝堂之上愈發囂張。
「皇上知道此事嗎?」許清渺不知道周雪燃今日怎麼願意和她議論政事了,還是這麼大的事情。
「尚未稟告父皇。」周雪燃頓了頓,「而且,我不打算告發。」
「為何?」
「魏言訓倒台,他手中的兵權會重新易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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