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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渺沒有再接話。
油燈將要燃盡。
許清渺脫下衣物,躺進榻中。
等油燈徹底滅了,屋裡是慢慢暗下來的,緩和柔和著黑暗。
片刻後,周雪燃才上榻。
他攬過許清渺,將她纖軟的身子在懷中捂熱,大手探到許清渺的手,長指滑入她的指縫,掌中薄繭陷入她柔軟的手心。
許清渺呼吸均勻,周雪燃輕輕吻她細膩的後頸和烏髮,「渺渺,你陪在我身邊。」
如果他們生在平凡人家,沒有權勢所求,周雪燃會為她讀書進考,或開館行醫。總之平平淡淡的,只要許清渺留在他身邊,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認識許清渺之前,周雪燃沒有想過男女之情,連成家和延續子嗣都未曾考慮過。有了許清渺後,他才開始了解情愛,不會說甜言蜜語,他和她說,「你活著,就是我活下去的意義。」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怕知周雪燃知道這樣會讓她恨他,依舊捨不得放手。
許清渺合著雙目,連呼吸都不敢亂,她期盼著他的吻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許清渺漸漸沉靜下來,等再次醒來時,日曜透過窗,天微微亮,身邊空無一人。
許清渺蹙眉,掀開被褥下榻,穿上外衫出門。
門一開,她對上屋外周雪燃和郭郎中的目光,二人正在曬藥材。
篩網上布著排列整齊的草藥,一旁還有研磨的工具。
周雪燃看見許清渺面上的急迫,勾唇安慰道,「我在幫郭郎中。」
許清渺這才斂了面上的容色,淡淡道,「我只是睡醒了。」
「餓了嗎?」周雪燃穿著樸素的衣衫,難掩姿容,他衣袖挽起,露出隱顯筋絡的手臂,上前時放下了衣袖。
「熬了粥,我去給你盛一碗。」不等許清渺開口說要或是不要,周雪燃便去膳房盛粥。
膳房狹窄,又低又擠,他進去時不得不彎下一些,很快端出一碗野菜清粥給許清渺。
許清渺接過,周雪燃又去給她搬來了椅子坐下,許清渺用瓢羹舀了一勺野菜粥送入口中。
余川的地勢原因,生了許多可口的野菜,有甘甜之味。
周雪燃不知從何拿來了一隻雞蛋,他剝了蛋殼餵到許清渺嘴邊。
許清渺下意識身子後仰退避,像站起來的兔子一樣要倒了似的。
「你從何而來?」許清渺問道,遲遲沒有張嘴。
這裡物資匱乏,能食用的動物少之又少。
「隔壁一個婆婆給的。」
許清渺聽他這麼一說,瞭然是哪家的婆婆,附近有一個孤家寡人的老婆婆,郭郎中常會去她家幫著修補泥瓦。
一來二去,許清渺和那位老婆婆也打過幾次照面。
老婆婆家有一隻母雞養著。
「你不要拿他們的東西,這些對他們來說很貴重。」許清渺蹙眉。
「我知道。我幫她補了房瓦,她不知何時塞給我的。」周雪燃扶額解釋道。
郭郎中看著二人,笑眯眯道,「吃吧,吃吧。」
「你吃了嗎?」
「吃了。」
許清渺這才接過。
郭郎中笑意更深。
許清渺用完膳後,和周雪燃一同幫著郭郎中整理藥材。
他們這樣,倒像是在村子裡生活了很久。
上午其樂融融,下午周雪燃幫郭郎中去採藥,回來時,柴房裡的許清渺已經不在了。
就連她的行囊也不翼而飛了。
原本許清渺與郭郎中說好了,要和周雪燃一同幫他去采草藥,權當作是報答郭郎中這段時間以來的收留和照顧。
郭郎中說著不用,是許清渺堅持要和周雪燃一起幫忙的。
到了午時,許清渺的肚子不舒服,面色慘白,郭郎中為她診脈後開了一帖藥方服下,叮囑她闔眼休息一下。
許清渺喝了藥,讓周雪燃不必憂慮她,說山勢危險,讓周雪燃陪著照顧郭郎中去採藥。
許清渺趁著周雪燃不在離開了。
她還特地用碳木在舊布上構好了一張簡易的地圖,是根據郭郎中和張麗煙那打探到的線路畫的。
郭郎中在柴房找到了一頁他寫的導致腹痛的藥材禁忌,再點藥材時,發現少了微量的藥材,他疑惑地看著周雪燃。「許姑娘,為什麼要偷偷吃這些藥。」
顯然,是許清渺看了郭郎中的筆記,故意吃了這些致腹痛的藥材。
一切都是她的計謀。
周雪燃面色陰鬱,忽然冷笑一聲,「她是為了離開我。」
余川山勢險峻,除了從郭郎中和張麗煙口中得知的這些路線,許清渺還特地專門和郭郎中出門採藥過兩次。
就是為了摸清余川一些山勢的道路,以防萬一,避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許清渺沿著圖紙上的線路,一路暢通,似乎馬上就可以看到官道了。
一路上的雜草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稀疏,露出一條乾淨的小道。
按照郭郎中說過的,離開余川,便是離上京最近的宜都境地。
好在許清渺身上還有些盤纏,她看向了手腕上的玉鐲,再不濟,只能當掉這隻鐲子了。這是皇家貢品,應值得不少錢。
到了那些地方,有了錢財,說不定可以得到援手。
如何都比在余川史家村要好。
許清渺加快了步伐,她沒想到一切都這麼的順利,慶幸著天無絕人之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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