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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在宮中覺著無趣,可以常來與月濘玩。」周月濘道。
許清渺一直說著「好」,她無意一瞥,對上一旁周韶儀的目光,周韶儀欲言又止地看向她。許是周雪燃在,她不敢輕舉妄動。
待許清渺有意再看向周韶儀時,周韶儀做口勢,嘴唇動了動。
許清渺看出她默讀的是兄長的名字。
許清渺是相信周雪燃的,一旦有了兄長的消息,周雪燃不可能不告訴她。
「怎麼了?」周雪燃問許清渺。
許清渺嚇得一顫,立馬收回神緒,「無事。」
周雪燃微微抬起與許清渺相握的手掌,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許清渺方才不知何時留下的月牙印。
許清渺瞠目,急忙問道,「疼不疼?」
「無事。」周雪燃說道,指尖也在許清渺手背留下一個淺淡的月牙痕。
「小肚雞腸。」許清渺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周雪燃不惱,相反勾唇一笑。
河堤旁,零零散散地有人在放花燈。
周雪燃和魏靖琦站在一旁,看著三個娘子放。
河面上飄蕩著燭火搖曳的花燈,許清渺和二位公主在花燈上寫下心愿,蹲在河邊放下。
三步之遙,魏靖琦和周雪燃並肩而立,如當年在塞北之時相同。
「陛下,許鈞默一事你沒有告訴她嗎?」魏靖琦道。
「此事要勞煩你在丞相府照料好許鈞默。」周雪燃看著許清渺的背影,目不轉睛。
「許鈞默對陛下怨念極深,若是知曉胞妹在陛下身邊,定會勃然大怒。」魏靖琦道。
周雪燃聞言,才視線緩緩地看向魏靖琦,嗓音幽沉,漫不經心道,「他怎會知曉?」
魏靖琦瞭然,輕笑一聲,「臣不會說的。臣是臣,陛下是君,魏家會忠於天下之主。」
周雪燃隨其一笑,「你說,魏家會不會出第二個魏言訓?」
「不會。」魏靖琦定定地看著他,「塞北之時,臣說過,將陛下視作兄長。」
「朕也說過,你勝過朕的親生兄弟。」周雪燃眸中暗涌寒意,「靖琦,替朕殺了魏言訓。」
魏靖琦默不作聲。
「朕知道,你知道他在哪。」
魏靖琦微微蹙眉,別過頭,目光所在,正是許清渺。
「知道你下不去手,不會叫你為難,朕會手刃他。」
河堤在月光下浮現粼粼波光。
素手將花燈推了出去,花燈搖搖晃晃地飄出,許清渺目光緊跟,生怕它翻覆了,怕它翻覆了她的寄託。
周韶儀看到了許清渺的心愿,她和她是同一個心愿。希望許鈞默能夠平安無事。
「我知道他在哪。」周韶儀聲音極小,不偏不倚地落在許清渺耳畔。
「他在何處?」許清渺按捺住急迫,她知道周雪燃在身後。
二人都沒有輕舉妄動,自背後看去,沒有異樣。
煙火在空中閃爍,煙花迸放的聲音正好擋住許清渺和周韶儀的交談聲音,就連在一旁的周月濘都尚未察覺。
周韶儀今日願意陪周月濘出宮看燈會的原由,就是魏靖琦會在。
「他在丞相府。」周韶儀道。
作者有話說:
第73章 丟失的貓
雪勢漸消, 煙火的光將許清渺的眼眸透得潤亮,黑色瞳孔發顫。
錯愕,難以置信。
周韶儀真切擔心兄長, 沒有理由欺騙她。
若是兄長在丞相府,那為何周雪燃和魏靖琦對她有所隱瞞?
許家與魏家上一輩相交甚好, 共同輔佐君主, 許清渺的父親, 又懂得世故圓滑, 知曉巴結魏家。魏家念在多年情分之上,護著許家後輩在情理之中。
去年有策反之心的是鎮北王,其餘臣子有罪, 無辜家眷連同一齊流放, 當時朝中有不少臣子上奏請皇帝念及舊情,放過無辜之人。
先帝最恨有逆反之心的臣子, 容忍不下威脅到皇位的任何一個人,執意流放所有人。此事還惹得百姓暗地於此有非議。畢竟流放數量之多, 不少百姓受過其中恩惠,或與其中有關聯。
黑幕被衝上雲霄的花火輝映得忽明忽暗,耳邊煙花綻放的聲音徐徐消停。
「你確定?」許清渺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千真萬確。」周韶儀篤定道,眼神真摯堅毅。
二人話語剛落, 身後的腳步聲讓她們不約而同地收住了情緒。
許清渺起身,轉身面向身後的人。
周雪燃看她時雙眸溫和, 溫其如玉, 「該回宮了。」
燈會快要結束了。
街道上已然沒有一個時辰前的熱鬧,許清渺頷首, 「回去吧。」
不遠處, 青止已經備好了兩輛馬車, 沒有那麼精巧顯眼,實木的用質,識貨的人可以看出轎子的主人非富即貴。
換做從前,周月濘定會不顧禮儀規矩地和皇兄坐同一輛轎子,如今,她只能規規矩矩地和周韶儀上了同一輛轎子。
進轎子前,周月濘回首看了一眼另一隻轎子,眼底落寞。
馬車逐漸行駛,周月濘掀開一側的轎簾,看著後面逐漸遠離的魏靖琦。周月濘詫然,魏靖琦看的正是馬車方向,這一次,他竟然沒有直接轉身離去。
「你在看魏公子嗎?」周韶儀問。
「嗯。」周月濘直至魏靖琦化作快看不清的小黑點,才坐回馬車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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