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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溫日詢這邊就回去了房間,溫久揚看著弟弟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之後,才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當天夜裡也不知道是不是預感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總之溫日詢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他甚至做了噩夢,只是在被驚醒的那一瞬間,他已經不大記得那個噩夢的內容了,只是隱約的記得,那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溫日詢甚至有一種心慌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人離開了自己這,讓他的眼神都變得陰鬱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了關戎。作為一名修煉者,大部分的人都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雖說他剛才只是做了噩夢,但是也許那個噩夢就是一種示警呢?
溫日詢的心中忍不住的,就是有那種微微慌亂的感覺。
於是他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打開了房間的床頭燈。
忽然,他的心中感應到什麼,勐的扭頭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過去。
窗戶外面的關戎差點苦笑出聲。他只是想在臨死之前過來偷偷的看一眼,但並不想要對方看著自己死亡,此時他的這個肉體已經支持不了幾個小時了,這樣的狀態真的太差,而且那兩個隱世家族的問題解決起來也並不容易,可以說是讓他身受重傷。
如果不是有黑白無常在他的身體裡的話,恐怕他根本都堅持不到這個時候,但是現在的話他也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這樣狼狽的自己,他並不想要讓溫日詢,看見現在又是深更半夜,所以他原本想著到這裡偷偷的看對方一眼,然後就離開,卻沒想到對方的警覺性居然如此敏銳,他被發現了,既然被發現了,關戎覺得如果自己就這樣離開的話,那麼溫日詢會更加的不高興,所以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關戎還是從窗戶那邊出現,在了溫日詢的房間,就這麼狼狽的站在對方的眼前。
溫日詢的眼眸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他從沒想過這人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是鮮血淋漓,對方的頭髮看著像是被雷電打過一樣,十分的混亂。眼角都是青黑的,對方的臉色也很難看,嘴角邊還有一絲掛著的鮮血,這樣狼狽的光榮是溫日詢,從來沒有見過的這一瞬間溫日詢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扔在了冰天雪地裡面,讓他只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冷的刺骨。
「你……怎麼了?」問出來的時候,溫日詢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
關戎苦笑了一聲:「那兩個隱世家族裡面高手很多並不好解決,如今我已經算是強弩之末,這個肉身的話大概活不了幾個小時了,我本來想著偷偷的過來看你一眼,沒想到你的警覺性這麼高,我才剛來就被你給發現了。」
溫日詢覺得自己那種身處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覺更加的嚴重,強弩之末嗎?
所以這人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你最近怎麼樣?我才剛剛從那邊回來,並不知道你這邊的情況。」關戎看著溫日詢,輕輕的說。
溫日詢並沒有開口,他此時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只能本能地看著面前的人,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這樣的感覺,讓溫日詢更加如墜冰窖。
關戎發現到溫日詢這邊的不對,他猶豫了好幾秒鐘,還是走到了溫日詢的床前,就在對方的床上坐了下來。
他身上很髒,而且到處都是自己的以及敵人的鮮血,就這麼坐在溫日詢的床上,一定要讓人不舒服了,但是這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許多溫日詢的狀態,讓他有些不放心。
「你別看我現在挺慘的樣子,但是我的靈魂並沒有受傷,我這個身體反正也堅持不了多少時候,如今也不過就是剛剛到了那個時間點而已,我來偷偷的看你一眼,只是不想死在你的面前,我怕你以後想到這個畫面的時候會難過。但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的,就是這個肉身沒辦法使用了而已,你還記得鬼蟲師父嗎?當時他就是自己的身體沒辦法使用,所以才借用了他徒弟的身體,我現在的狀態應該跟他差不多吧,你看,鬼蟲師父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鬼蟲現在好好的嗎?
溫日詢知道對方肯定不是好好的,因為關戎早就跟他說過,鬼蟲活不了多久的時間。
「我比師父那邊更好的是師父的身體不能使用,那他以後就只能在下面呆著了,但是我還可以繼續逗留在陽間。日詢,你別看我現在挺慘的,但是我保證我真的沒事。」
都已經這樣了還叫沒事嗎?因為死亡了之後可以逗留在陽江這就叫沒事嗎?如果這就叫沒事的話,那麼活人和死人是不是就沒有差別了?
溫日詢的眼睛都紅了起來,一下子抓住了關戎的胳膊。
「你覺得活人和死人是沒有區別的嗎?你死了就是死了,再也變不成一個活人了。」
這句話溫日詢的內心是咆哮出來的,但是可能已經沒有力氣的緣故,所以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句話仿佛都變成了一種呢喃。
這樣的呢喃,讓關戎的心刺痛了起來。
忍不住的,關戎也不管自己身上多髒污,一下抱住了溫日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死,我也不想離開你。只要你和七七好好的,我不要這個肉身真的是很值得的一件事情,你不要為我難過,我答應你,就算以後我只能以靈體行動,我也會塑造自己所需要的肉身材料。到時候保證跟這個身體一模一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