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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鄭鷹打了個哈欠,「困了,回去睡覺了。」
「你回天穹居嗎?」陸鈺生叫住了鄭鷹,天穹居是陸鈺生的寢居,昨夜他們就是歇在了那處。
鄭鷹頭也不回地擺了手:「不了,我畢竟是客人,礙了主人的眼總是不好的。」
陸鈺生揉了揉太陽穴,陸詷和吳珣去了月春樓,鄭鷹又跑了,蠱蟲一事只能同唐九天和杜意風細說,倒也算是對口。陸鈺生先讓唐九天和杜意風先去書房等自己,隨後他叫來了多寶堂之中放暗哨的人:「今天有誰跑到子喻那裡說些什麼嗎?」
幾個放暗哨的人都搖搖頭,只有一個人說道:「鄭鏢頭今天上午從鎮上回來後聽弟子說您在霜華居,他便去霜華居找了您。」
「可我沒有見到子喻……」說到這裡,陸鈺生的聲音戛然而止,很可能是那時候自己已經走了,子喻撲了個空卻和霜兒打了個照面,那子喻方才的反常就情有可原了。
可霜兒為什麼要對子喻出言不遜?
陸鈺生的眉頭再次緊皺了起來,他之前便覺得玉蓮花失竊一事沒有那麼簡單,昨日玲瓏塔一行以及樹林偷聽之人更讓他堅信自己的猜測,難道真的是……
陸鈺生的臉色平靜,但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他並不知道此刻吳珣內心同樣是難以平息——
「浴香之中你放了催情之物?唯有紓解才得以安眠?」
月春樓的頭牌姑娘看著震驚的吳珣眨巴眨巴眼睛:「一點點而已,催情之物只是催發的作用,若兩人本就無情也談不上什麼催情,而且那麼一點在水中化開也不剩多少了,若非本身情難自已的一般人用也就半個時辰的效果。」
吳珣:「……」
半個時辰?天知道他們昨天可是足足精神了一宿才睡覺啊。
也就是說……
今日清晨小詷是真的用手為他……吳珣的嗓子有些啞了,臉上滾燙,渾身都燒得慌。
怎麼,怎麼能這麼羞人呢?
第87章 驚現官銀
月春樓的頭牌姑娘乳名月牙兒,她是生在這月春樓的,母親早亡,老鴇待她親妹妹一般,本不願她拋頭露面,但月牙兒性子倔,偏要替姐姐分擔一二。剛到豆蔻之年,便成了名清倌,歌舞俱佳,如今已到碧玉之年,成了遠近聞名的月春樓花魁。
老鴇有心相護,她接的客人總是篩了又篩,雖然出身煙花之地可眸中還留有一絲澄澈,也是這份靈動和乾淨讓不少人對她趨之若鶩。
月牙兒看著又羞又惱的吳珣,昨夜雖只是匆匆一瞥,但她沒看錯,這位皮膚偏深的少俠和那些來尋歡作樂的登徒子不一樣,月牙兒抿唇一樂:「少俠來這樣的地方求浴香,不是為了這樣的藥嗎?」
吳珣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道:「昨夜太晚了,我著急,怕別的店鋪打烊。」
月牙兒:「……」這個耿直的理由是她沒有想到的。
見吳珣還是興師問罪的表情,月牙兒眼睛轉了轉,「但,管用不是?」
吳珣的臉又紅了幾分,這個時候陸詷終於開口了,他眯著眼睛盯著月牙兒看了很久:「珣兒的浴香是從你這裡買的?」
月牙兒看了看吳珣又看了看陸詷,挑起了塗了硃砂口脂的櫻唇,不答反問道:「那份浴香用在你身上了?」
陸詷輕笑了一聲:「是又如何?」
月牙兒用水袖掩唇,笑出了聲,半晌才道:「少俠的浴香是我調製的卻不是來我這裡買的。」她杏眸靈動,雖有幾分故弄玄虛卻又不惹人生厭,「少俠對公子情深義重,半步青樓都不肯踏足。」
吳珣張大了嘴巴,隨即猛地看向陸詷,很委屈地說小聲說道:「不是我跟她說的。」
這話惹得月牙兒笑得花枝亂顫:「好了,不逗你們玩了,你們來為的應該不是昨晚那包浴香吧?這個點更不可能是來找姑娘的。」月牙兒慵懶地靠在二樓的圍欄上,伸手擋住了陽光,「阿姐不在,你們想問什麼就問我吧。」
陸詷從懷中拿出了多寶堂的令牌:「陸堂主委託我們調查一事,月春樓近日可是有姑娘失蹤不見?」
一瞬間,月牙兒的眸子笑意全無,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用急迫地眼神看著面前的陸詷和吳珣:「你們找到她們了?」
陸詷搖搖頭:「其實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月牙兒失望地「啊」了一聲,坐了回去,她咬著下唇想了想很久,久到陸詷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他們存在時,月牙兒起身:「你們跟我來。」
陸詷和吳珣跟著月牙兒到了一個房間,這房間明顯是女孩兒的閨房,陸詷和吳珣都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等著月牙兒出來。
月牙兒坐定後,一轉身就發現他們在門口駐足,無語道:「你們幹嘛呢?這是我的房間。」月牙兒沖他們招了招手,「外頭說話不方便,人多口雜。」
雖說月春樓白天不開門營業,但樓里來來往往著姑娘龜奴,總是不方便的。
末了月牙兒又補了一句:「你們倆人都在還擔心對方吃醋不成?這樣的醋要是都吃,你們啊就該去參加我們這兒每年會舉辦的喝醋大賽,你們要是去了,非你們莫屬。」
她似乎篤定了陸詷和吳珣就是一對,說起話來總也忍不住調侃一下這兩人。
月牙兒話都這麼說了,陸詷和吳珣也不好再推拒下去了,更何況月牙兒說的倒也……和事實差距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