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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詷也不清楚這是什麼風俗,但是他清楚的是女子送男子手帕多是表示愛慕之意,那用手帕紮成的花多半也與此意相似,當下不悅地從吳珣手中拿走絹花。
二樓那是看得清清楚楚,醋了醋了太子殿下吃醋了,甭管是生氣自己沒有絹花還是生氣吳將軍收到絹花都好可愛,可愛的太子殿下值得更多的絹花。
於是乎,確認了扔絹花不會遭至禁軍阻攔,絹花就像不要錢一樣砸向了陸詷和吳珣的身上。最開始的幾朵落下時,吳珣騰身飛起,直接接住了即將落在陸詷和自己身上的絹花。沒曾想這導致更猛烈的絹花攻擊,吳珣自暴自棄地坐回馬上,心道難怪暴雨梨花針有江湖第一暗器之稱,雙拳難敵四手,這根本防不勝防嘛。
陳錦逸本是在一旁開路護送,見此情景騎馬至陸詷身側,低聲詢問:「太子殿下,是否需要屬下阻止?」
陸詷無奈:「這是什麼風俗?」
陳錦逸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但很快他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回稟道:「這些女子是在表達他們對您二位的喜愛,無關男女之情。」
陸詷微微頷首:「便隨他們。」
剛說完陸詷便看見了二樓那些女子旁邊還有幾個男子,也沖他們扔花絹,表情看上去也很激動:「等一下,你不是說是女子,那怎麼還有男子?」
陳錦逸表情更古怪了:「也許是年紀小,被家裡姐姐帶過來——」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陳錦逸順著陸詷的目光看見了陸詷說的男子——面方口闊目光炯炯肌肉虬結。
陳錦逸:「……」
不止陸詷吳珣奇怪,安平也很好奇:「為什麼她們都朝他們倆扔絹花?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買一籃?」安平這時回想起雲上天的一樓便擺著一籃藍絹花,原來是這樣用的。
蔣含憶很驚訝:「安姑娘不知道?」
安平搖搖頭:「你知道?」
蔣含憶略顯羞赧道:「恐怕京城姑娘都知道此事。」
安平來了興趣:「那你跟我說說,我們是不是等會兒可以朝龍驍營扔絹花?」
蔣含憶「噗嗤」樂了:「不是這樣的。」然後她柔軟的手拉住安平,附在安平耳邊說了幾句話。安平瞪大了眼睛,幾乎是震驚了半盞茶的工夫,安平一拍桌子:「小二!姑娘我包了你們樓的絹花,都給我拿上來!現在就要!」
「誒,是是。」門口的小二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往樓下跑,心道老闆娘果真是好頭腦,也不告訴他們為什麼,就是讓他們擺上一排絹花賣。小二本以為會賣不掉的,結果早上賣出去不少不說,這位豪氣的大主顧竟然一口氣全包圓了。
很快絹花就被送了上來,巧的是陸詷和吳珣也艱難行進到了他們窗戶下。
正想喘一口氣,頭頂上就砸下了鋪天蓋地的絹花。
吳珣人都傻了,陸詷心說這有些太過分了,伸手替吳珣擋住一部分,不悅地抬頭看向二樓。結果就看見本應該在宮中的安平此刻拿著花籃笑嘻嘻地在二樓衝著他們笑。
陸詷:「……」要不還是把龍少闌調回西北吧,看安平這麼跳脫估計也還不想嫁人呢。
這麼一擋一護又惹得周遭尖叫聲連連,就連那溫婉的蔣含憶也看紅了臉,她也忍不住伸手拋了一朵絹花出去。
安平樂了:「你也喜歡他們?」
這倒是蔣含憶納悶了:「安姑娘之前知道他們?可安姑娘方才不是不知道那些姐妹為什麼要投擲絹花嗎?」
「
我只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人跟我一樣罷了。」安平打了個馬虎眼,好在蔣含憶也沒有深究,她的表情倒是有些哀傷:「我更多但是希望吧……」
「希望他們在一起?」
「是也不是,如果是真的當然最好,但是就算不是真的也會忍不住去想。」蔣含憶努力組織著語言,「就如果他們是真的,那麼多艱難險阻,定是真心相愛才會選擇在一起。而且那也一定與尋常人成親不同……不像我們,看過一卷畫軸,隔著帘子說過幾句話,只因門當戶對就選擇和一個人共度餘生,當真是潦草。」
蔣含憶的笑容發苦,她忽而憶起當年那個少年爽朗的笑容,又忽而想起放在自己閨閣中那一花瓶的媒人拿來的畫像,又想起父親的拂袖而去……所有的思緒混雜在一起,讓她又忍不住揣起了一絲希冀,若這兩個人都能有勇氣在一起,那她的事是不是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了?
所以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只是話本衍生而來的綺思,蔣含憶還是忍不住去幻想。
安平似乎感受到了蔣含憶的複雜心緒,她握了握蔣含憶的手,只因她雖沒有蔣儀那樣的父親,但她自小便清楚,若有一天真的需要她和親,那她是一定會去的。就如同她那日在鳳棲宮門外講的那樣——本宮食朝廷俸祿,享百姓供養,雖做不到像太子哥哥一般上陣殺敵,但至少也要已一己之力護我朝綱。
她是公主,和陸詷一眼,他們自出生便擁有了尊崇的身份,但父皇母后從小便跟他們說,這個身份註定了你們不可能自由,也註定了你們與大昱的命運捆綁在了一起,若不想擔這個責任便要交出這個身份,魚和熊掌豈能兼得。
「會有轉機的。」安平輕聲安撫道,「只要你與徐副將情投意合,何愁沒有轉機?」
「棠言他,不願連累我。」蔣含憶的眼眶紅了半圈,「他每次回我的信回回都在信中勸我早日覓得如意郎君莫要在他身上白白浪費,起初我心灰意冷,直到前年我上山禮佛,結果天降暴雨,我在半路被雨水擋住去路。之後便生了場大病,等我半夢半醒時睜眼便見到了棠言,他一臉的胡茬雙眼通紅,見我醒了便一把攥起了我的手。好像握了挺久的,不過輕音同我說他兩息之間便送了手。之後偏要哄我睡著,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找不到他了。府中其他人也都不知他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