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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一莽扶額,心說之後一定要狠狠練一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在城外可和校場不同,這小方盤城民風彪悍尚武,城中百姓最愛看的便是這樣的場面,每當有人要在城外對戰,必定會有不少百姓涌到城門處,翹首以盼。
路辛若是輸了,這臉可就是徹徹底底丟乾淨了。蘇遇
以為路辛邀陸詷是覺得此戰必贏,殊不知路辛其實已經預感到自己此戰必輸。
但輸又如何?
路辛雙腿一夾馬肚子,率先跑向城外,若他真的輸了,說不定西北軍就贏了。
***
城外,士兵四下散開,避免圍觀的百姓被捲入場地誤傷。聽聞有比斗,很多人得了消息都過來了,看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路辛摸了摸自己的臉:「都監打個商量,等會兒打人不打臉,我還得靠這張帥臉討媳婦兒呢。」
不等蘇遇看向自己,羅一莽主動檢討:「我回去一定好好練練他。」
蘇遇無奈搖頭,旋即嘴角又忍不住揚起了一抹笑意,沒腦子有沒腦子的好處,有時候比起自己的右路軍,蘇遇更願意去羅一莽那兒,盤腿一坐沒有人忌諱你的身份,三三兩兩的士兵就過來勸酒了。為了讓你喝酒,什麼渾話都說得出來,沒譜是沒譜了一點,但很讓人開心。
陸詷樂了:「彼此彼此,你也別打我的臉,碰上了我媳婦兒可是要心疼的。」
路辛:「……」輸了,徹底輸了,為什麼這人瞅著比自己小那麼多怎麼連媳婦兒都有了?
「讓讓讓。」城樓上有人努力地往前擠,有人不耐煩地回頭看了一眼:「擠什麼?」
「我媳婦兒在底下呢,我看著點,別被碰了。」
那人臉色瞬間就緩和了,往旁邊努力挪了一個人的位置出來:「你家婆娘也愛看這些,我家的也是。」
那人咧嘴一笑,趴在牆頭上往下看。
緊隨其後,又一個人也撥開人群擠了進來,滿頭大汗,看見趴在牆頭的人陡然鬆了一口氣:「主子,我們回去吧。」
「回去幹嘛?」
「睡覺啊。」來人說得是理直氣壯。
趴在牆頭的回頭瞟了他一眼:「你和我?不好不好,我媳婦兒是會醋的。」
來人:「……」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
城樓下的兩人此刻已經擺開了架勢,和與石大力比拼不同的是,陸詷這一次先發制人。或者說他座下的黑馬先發制人。
率先咬向了路辛座下馬匹的額鬃。
路辛「嚯」了一聲,連忙拍馬退了兩步:「看上去這麼漂亮,這麼這般凶?」
陸詷撫了撫月夜的鬃毛,那意思,幹得不錯,不過悠著點。陸詷覺得吳珣的夢想可能破滅了,白嬌嬌非但沒有跟月夜學得穩重一點,反而是把月夜給帶跑了。剛剛那一下子,活脫脫是白嬌嬌的路數。
路辛抽出自己背上背著的長槍:「都監,請。」
「請。」
路辛將長槍刺出,陸詷抬手格擋,眨眼間兩人便已交手了數十下。座下的兩匹馬也兇悍非常,互相瞄準了對方的鬃毛死命地咬。
「這位陸都監,倒真是珍藏不露。」蘇遇不禁感嘆道,「路辛應該在你麾下工夫應當是數一數二的吧?」
羅一莽也看直了眼,點了點頭:「若論武功能算得上前五,若論馬上功夫我都未必能贏他。」
路辛走得是至剛至烈的路子,尋常人碰上這樣的路數氣勢先弱了半截,可陸詷的武功分明剛中帶柔,但卻偏偏沒有被路辛壓制分毫,甚至氣勢上反壓其一頭。隨後兩人再次交手數十招,分不出高下伯仲。陸詷眯起了眼睛,瞅准了一個機會近身向前,兩柄長槍相互格擋之際,陸詷突然抬手一掌拍向路辛的馬匹。那馬也靈,沒有傻愣愣地挨上這掌,敏捷地向後退了幾步後。
就是現在。
陸詷突然掏了個花槍,槍尖直挑路辛手中的長槍,路辛本就因為馬向後仰注意力分散了,只覺得雙手一麻,那長槍便已離手。路辛自是不會輕易將兵器丟失,一個後空翻便拽住了脫手的長槍,但是再回身自家的馬可就淪陷了。
這……
路辛只得落了地,伸手撓了撓頭髮,這就尷尬了。
若是戰場之上自然不算輸,但是馬上的比試
他現在可就算是輸了。
「都監好身手。」路辛一抱拳。
「指揮使是少林弟子吧?」陸詷笑道,「比起長槍指揮使應當更擅使長棍才是,倒是我占了便宜。」隨即陸詷拍了拍月夜,示意它鬆開別人家馬的韁繩,月夜一鬆口,路辛的馬轉身就跑躲到路辛的身後,不僅如此還把路辛往前拱了拱,大有一種你自己招惹的自己擺平的架勢。
路辛哭笑不得地胡嚕自家馬兒的腦袋:「瞧你這點出息。」他回頭看向陸詷,「都監是如何知道的?」
陸詷莞爾,一向冷冽的目光分明染上幾分柔和:「內子也是少林俗家弟子,我見指揮使的招數又幾分相似。」
路辛一喜:「竟有這般緣分,有機會我定要與嫂夫人喝上一杯。」
陸詷頷首:「有機會。」隨後他環視四周,淡淡地道,「還有人想來嗎?」
眾人面面相覷,何人還想自討苦吃?比路辛工夫差的上前那就是自取其辱,可比路辛工夫高的也就零星幾人,這幾人和尋常士兵不同,他們早就看榮陵有些貓膩卻礙於勢力不得宣之於口罷了,現如今陸詷將此人除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