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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徐子修咬了一口,笑了起來,是甜的。
在徐子修鬧騰的時候,陸詷和吳珣已經吃了起來,陳錦逸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再舉杯,直到酒過三巡,桌上的菜幾乎都已經被吳珣風捲殘雲掃蕩空了。陳錦逸這才舉起酒:「這第三杯酒,我敬六少。」
陸詷挑了挑眉梢,也舉起了酒杯。
陳錦逸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將酒喝下了肚。
陸詷一哂,也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陳錦逸用袖子一擦嘴角:「六少肯同我喝酒,自然是將我當做朋友,六少視我為友,我自也視六少為友。即便哪日六少不視我為友,錦逸還是會記得今日這一杯酒的,朋友有難,自是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陸詷失笑,他看向陳錦逸的目光倒是第一次流露出了幾分欣賞,這是個聰明人,還是個有骨氣的聰明人。
「我朋友不多。」陸詷拿起一旁的兩罈子酒,放在了桌上,伸手敲開了兩壇酒的封泥,酒水濺出了壇沿,「但你和子修算兩個。」
「那我呢?」吳珣也喝了幾杯酒,有些上了頭,往陸詷身邊湊了湊,他湊得很近,帶著酒氣的呼吸就直接撲在了陸詷的脖頸上,倒是在陸詷白皙的脖頸處撲出了一片紅暈。
陸詷頗有幾分頭疼,這酒量看上去也並沒有比徐子修好上多少,但吳珣卻執著地問著:「我呢我呢,為什麼沒有我?」
陳錦逸不禁笑出了聲,卻覺得腰間有些不對,一低頭就發現徐子修正在解自己的腰帶,陳錦逸趕緊按住他的手:「幹什麼?」
徐子修仰頭傻呵呵地一笑,隨後繼續工作,生生地把陳錦逸的手掰了開來:「脫,脫。」
「脫什麼?」陳錦逸只能跟他攻防戰,誰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打他第一次碰見徐子修有理說不清的就變成了他,徐子修一向都很有道理。
「睡覺啊。」徐子修一如既往地講道理,理直氣壯道,「睡覺要脫衣服,我困了,要睡覺。」
「你……」陳錦逸看了一眼陸詷和吳珣那邊,覺得他們比自己還亂,低頭低聲道,「你睡你的,脫我衣服做什麼?」
徐子修深吸了一口氣,用中氣十足地聲音吼道:「因為我們要一起睡啊!」
陳錦逸就看見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停止了糾纏看向了自己,兩人的臉色都流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陳錦逸揉了揉眉心,想解釋一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乾脆自暴自棄也不解釋了。
吳珣喃喃道:「小詷,他們這種是不是也不是朋友?」
陳錦逸:「……」不,不是這樣的。
「小詷,那我們是不是也是這種寬衣解帶的關係?」
陳錦逸:「……」等等,他和那呆子不是寬衣解帶的關係啊。
對此陸詷只有一個回答:「想寬衣解帶回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之時再解,你是大俠,不能同文人一樣流氓。」
徐子修眨眨眼,打了個阿嚏,隨後繼續勤懇地解眼前的腰帶。
***
等他們走出雲上天時,已經很晚了,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吳珣走得歪歪扭扭,陸詷嘆了一口氣勾住了他的後領口:「上來,我背你。」
陳錦逸震驚地就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見陸詷半蹲下身,讓吳珣趴在了他背上,能吳珣趴好後陸詷的雙手勾住了吳珣的膝蓋彎,往上顛了顛後便直起身,一點點往家裡走去。
陳錦逸正琢磨著要不要將已經靠著自己呼呼大睡的徐子修攔腰抱起來的時候,「吱呀吱呀」的車軲轆聲在他身旁停住了,駕車的人頭戴著斗笠,斗笠壓得很
低看不清臉:「陳少俠要不要上馬車?」
陳錦逸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臉,但聽聲音知道這是陸詷身邊的人,便搭著徐子修,先將徐子修推上了馬車後自己也鑽進了馬車。
但很快陳錦逸就發現不大對勁了,這馬車趕得實在是太慢了,就這樣咿咿呀呀地走在陸詷身後的不遠處。陳錦逸推開馬車門,疑惑道:「為何不讓六少他們上車?」
車夫笑眯眯的,就像是偷了魚吃的貓兒:「少爺既然難得想浪漫一把,做下屬的自然要懂事。」
陳錦逸:「……」真的不是你們想看從來沒有背過人的陸詷背人嗎?
但其實陳錦逸想錯了,這並不是陸詷第一次背人,他背過安平,從前也背過珣兒。那也是個秋天,他們跑出去玩,珣兒爬樹摘果子,下樹的時候卻不小心崴了腳,腳脖子腫得跟饅頭一樣大,那時候珣兒就是這樣趴在自己肩頭碎碎念。
那時珣兒念著晚飯會有些什麼好吃的?
現在嘛……
「小詷,我們離開京城前再去吃一次冰糖葫蘆好不好?」吳珣趴在他的肩頭笑著。
陸詷嘴角揚起了起來,這麼多年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只有身上的人背起來時沉了不少。
「好。」
第63章 一碗蟹肉
翌日,徐子修一早就被陳錦逸拎起來準備參加傳臚大典。
其實徐子修倒是睡得不錯,畢竟就喝了一杯半,之後基本上都在睡覺一覺睡到天亮。相反酒量很好的陳錦逸倒是沒怎麼休息,此刻顯得很暴躁。
「知道了嗎?別傻乎乎的往人家挖的坑裡跳。」陳錦逸忍不住叮囑道。
徐子修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