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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詷要了個雅間,又叫了一桌上等酒席。
別的不重要,先把珣兒的肚子填飽是當務之急。
要說飽暖思淫慾呢,賽嬋娟似乎深諳這個道理,所以請的廚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做的菜也極具巧思。
「荷花竟然能吃。」吳珣夾了一塊裹著麵糊在滾油中炸過一圈的荷花瓣,咬了一口,也忍不住「唔」了一下,「這個好吃。」荷花外層的麵糊炸得很脆很香,而咬到荷花花瓣後,卻發現花瓣還保留了花的香氣以及軟嫩的花汁。很奇異的搭配,但卻很好吃。
吳珣又夾了一塊荷花瓣,這次卻是送到了陸詷的嘴旁,陸詷原本正含笑看著吳珣,突如其來的餵食讓他微微吃了一驚。
「吃啊。」
陸詷沒有再猶豫,張開嘴吃下了那塊荷花瓣。
吳珣一臉的求表揚:「好吃嗎?」
說老實話,陸詷壓根沒有嘗出什麼味道,但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很甜。」
「甜嗎?」吳珣有些奇怪,又夾了一片嘗了嘗,「還行啊,這個沒有剛剛的糯米蜜棗甜。」
陸詷輕笑了一聲:「小呆瓜。」
吳珣眯起了眼睛,斜睨著他:「你罵我。」
陸詷笑著嘆謂道:「老實說,我明天早上也想去看看城門口觀測一下風情了。」
吳珣雖然不知道陸詷為什麼突然想看風情了,但還是點點頭:「那我們挑城北吧,百花樓在城南,那個老闆多半是會去城南的門。我們不跟她一起,就我們倆。」
陸詷突然有種現世報的感覺,剛剛就不該嘲笑賽嬋娟的,這會兒他就已經品到了賽嬋娟剛剛那種哭笑不得的心情。但陸詷比賽嬋娟好一些的是,雖然哭笑不得很是無奈,但心裡卻還是甜絲絲的,比那糯米蜜棗甜得多。
等到滿桌的酒席都吃得精光後,百花樓的姑娘也坐不住了,哪有人來這裡只吃飯的?進來的是個長相略顯清寡的青衣女子,不算艷麗也不算漂亮但卻頗有幾分氣質,正是之前一直跟在賽嬋娟身旁的姑娘。
「二位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公子若是挑花了眼,奴家也可替公子參詳一二。」這話說得看似禮貌,可並不客氣,里外里似乎都在說陸詷和吳珣兩人眼高於頂,看不上她們百花樓的姑娘。
陸詷笑了,抽出了一張銀票壓在了桌上
:「叫賽老闆來。」
青衣女子的臉陡然變色,她抿著唇道:「娟娘是我們百花樓的老闆,公子玩笑了。」
「知道她是老闆,所以本少爺出這個價碼。」陸詷抖了抖銀票,「怎麼?你們開青樓的還跟錢過不去?」
「公子,娟娘早已從良,既不賣藝也不賣身,您即便給再高的價格,奴家也不敢收。」
「你替你們老闆趕客,你們老闆知道嗎?」陸詷笑得如同紈絝一般,「再說,你怎麼知道她不願呢?」
青衣女子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陸詷也不再為難她,擺了擺手:「除了你們老闆,本少爺還要給我這個小兄弟點個姑娘——秋娘。」
青衣女子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她退行出了房間。
而吳珣也往陸詷那邊湊了湊,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什麼叫點姑娘?你要給我點姑娘?」
陸詷:「……」這才是真正的功夫,殺人於無形之中。
很快,門再一次被敲開,甜膩的脂粉味也隨著開門躥進了屋中,是賽嬋娟身上的香粉的味道。
吳珣忍不住比較了一下,雖然都是花香,但是相較而言白老闆身上的味道他更能接受一點,雖然誰都不如小詷好聞,吳珣邊想邊悄悄地往陸詷那邊靠了靠。
動作雖小,但還是被風月場摸爬滾打滾慣了的賽嬋娟一眼捕捉到了,心中「咯噔」一下,這二位公子的關係似乎不太簡單……
「這位公子可是要找娟娘?」賽嬋娟定了定神,對著陸詷福了一福,「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嗯,是我找你。」陸詷笑了笑,「尊姓大名不敢當,家中行六。」
這樣的人賽嬋娟也見過不少,來煙花之地不願自報家門的並不少見,當下莞爾一笑,俏生生道:「原來是六少爺。」
陸詷笑了笑,也不說話,最後還是賽嬋娟打破了這份尷尬:「六少若是只想找姑娘看一看,樓里可不少比娟娘更經看的姑娘,若是六少不嫌棄,我讓她們都來這兒。」
「不。」陸詷緩緩道,「我不是嫌人少,我是嫌人太多了。」
賽嬋娟咬了咬後槽牙,也知道遇見了狠角色,縴手揮了揮。
她身後的幾個姑娘魚貫而出,唯獨青衣女子不願走,但最終還是僵持不過,跺了跺腳也離開了這個房間。
門在賽嬋娟的身後闔上了,陸詷抬了抬扇子:「坐吧。」
賽嬋娟依言跪坐了下來,但她的脊背卻崩得很直,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緊張過了。雖然陸詷不像是什麼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但她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危險,手心的汗一點點地沁了出來。
「我不是還點了一個人嗎?」
賽嬋娟心中一緊,面上卻是不顯,笑盈盈道:「客人來得不湊巧,秋娘今天生病了。」
「那我們更要探望探望了。」陸詷一搖摺扇,「娟娘不妨前方帶路。」
賽嬋娟閉了閉眼,心知這位六少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無奈笑道:「六少今日並不是來看姑娘的吧?娟娘往日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六少大人有大量指正一二,也讓娟娘做個明白鬼。」賽嬋娟拿起桌上的酒壺,斟了三杯酒,兩杯放在了陸詷和吳珣的面前,另一杯自己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