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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吳珣還不忿陸詷給自己單點一壺酒這件事,但喝了兩口後便愛上了這個味道,連喝了幾杯便暈乎乎地往陸詷身上爬。陸詷趕緊一把摟住制止了他的行為,吳珣發燙的臉似乎已經充分說明了此刻的境況。
陸詷略略倒吸了一口冷氣,把那上酒的小丫頭叫進來:「你們這酒不是不醉人嗎?」
「是不醉人啊。」小丫頭一臉的無辜,「但這酒醉仙,是我們這裡鼎鼎有名的醉仙釀。」
陸詷:「……」
「小詷,我們睡覺。」吳珣喃喃道,說罷便要去解陸詷的衣襟,要說功夫好也體現在這裡,陸詷根本就擋不住吳珣的攻勢,好懸按住他的手了,這衣衫已經被解開了一半。
陸詷當然想現在就和吳珣一同去睡覺,但他們來此還有事情要做。最後頂著陸淵敬佩的目光,將吳珣哄乖了,答應他談完事情立刻就去陪他睡覺,而代價就是將自己的腰帶讓給吳珣把玩。
陸淵樂了,攬住沈言,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抵在沈言的唇上,哄道:「嘗一口。」
沈言淺嘗了一口,細細品了品:「好喝。」說著好喝,紅暈已從哪個頸部慢慢爬向耳根和臉頰。沈言搖搖頭:「不喝了,等會兒醉了。」
「醉了便宿在此處,我抱你過去。」陸淵捏了捏沈言的耳垂,「難得良辰美景,傻子才說正經事呢。」
陸詷:「……」他確認了,祖父這是赤裸裸地在炫耀!
只能說陸詷確實沒有做昏君的天賦,吳珣玩著腰帶整個人倒在陸詷的膝上時,陸詷還是忍住了,喚來了老鴇。
老鴇推門一看有些吃驚,屋裡一個姑娘都沒有,但氣氛卻曖昧得嚇人。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幾位爺有沒有看中的姑娘?」老鴇眼波流轉,強壓下心中的疑惑,仿佛什麼也沒看見。
陸詷擺擺手,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銀票,老鴇眼睛一亮,剛想伸手陸詷手一轉又將銀票揣回了袖中:「問你幾個問題,答得好這張銀票就歸你。」
「爺您說。」
「最近生意不錯?」
老鴇眨了眨眼,這算什麼問題,不過還是一五一十地答道:「這幾個月不如從前了?」
「是因為天氣冷了?」
「爺您說笑了,天冷了貴客才想起我們醉仙樓的這幾罈子酒。」老鴇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這倭寇騷亂,本地人出門少了,商客也不敢來了。」這南來北往的商人在一處停歇最常去的便是青樓,有些確實是只為了尋歡作樂,有些呢其實為了解一些消息。
因著客人南來北往哪裡的人都有,這裡的姑娘久而久之也見多識廣,加之有些姑娘很是機靈,碎片的信息都能被她們拼湊出完整的故事,陸詷來此便是為
了這個。
「那你們這裡有來過倭商嗎?」
陸詷話音剛落,老鴇似乎頓了一頓:「有一些,不過不多。」
「是來問消息的?」
老鴇樂了:「哪有人來青樓只問消息的?他沖是我們樓里的幸子姑娘來的。那些來的倭商都衝著幸子姑娘來的。」
「這位幸子姑娘有什麼特別的嗎?」
老鴇走到窗口,輕輕推開窗子,指了指一樓:「您看,那便是幸子姑娘。」
只見一樓中央的台子上跪坐著一個身著錦繡淺粉的寬袍大袖,但她與尋常姑娘常穿的羅裙裙擺不同,她身上這件衣服的裙擺卻是向腿部收攏的。而且更有趣的是,這位幸子姑娘的背上似乎還背著一個小枕頭,更加與眾不同的是這姑娘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妝粉。此刻手中拿著兩把小扇,正表演著扇舞。
陸詷摸了摸下巴,低聲道:「那是倭人?」
老鴇眉中有一絲得意:「那些倭客來此都是為了此女,爺若喜歡,我叫她上來。」
陸詷挑起了唇角:「你讓她上來。」卻是沒說喜歡不喜歡。
還未等老鴇開口,她面前便已出現了那張被陸詷收回袖中的銀票。老鴇接過來,笑逐顏開:「謝爺賞。」
不多時,那幸子姑娘便出現在了雅間之中。
「會說官話嗎?」
「會。」幸子姑娘雖然咬字略微有些生硬,但確實能聽得懂,「奴家的娘親是大昱人,自小便教會奴家識文斷字。」
「你生在大昱?」
幸子姑娘搖搖頭:「家道中落,流落於此,蒙公子垂青。」
陸詷從袖子裡又掏出了一張銀票:「這銀票可以給你,不過你需要告訴我你的家鄉如今情勢如何,為何浪人紛紛離島遠赴大昱。」
一旁的老鴇看著,秀眉微微蹙了起來,原本她以為這位公子是為了好奇嘗鮮,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他應該才是他自己口中純粹為了打探消息而來那種人,思及此,老鴇子心中咯噔一下。
其實陸詷犯了個忌諱,確實很多人會上青樓打探消息,但卻不會做得像他這般明顯。都是叫上個姑娘,柔情小意雲散雨消後問上幾句,床頭枕邊哄得姑娘開心了,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時房中也只有恩客和姑娘兩個人,便是日後因為姑娘說的事出了旁的枝蔓,那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夜宿青樓也不太能說出口,所以多半不會將說出消息的姑娘吐露出去。
所以像陸詷這般不要姑娘只問消息的人其實是少之又少。
老鴇眼波一轉,調門抬高了一些:「這位爺怕不是瞧中我們幸子姑娘了?上來便問姑娘家鄉的事,姑娘怕是要誤會的。若是日後為爺牽腸掛肚,那便是爺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