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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嗎?」
鶯貴人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會為之付出什麼,也許是性命……但自己的性命已經不值錢了。若是以她一人之身能換家族平安,她甘願冒這個險。
「若殿下信我,妾身願為之一試。」
這一夜整個後宮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有宮人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都只道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整整一宿,後宮幾乎是雞飛狗跳。
鳳棲宮中的陸兼是唉聲嘆氣,鳳棲宮裡也沒被放過,除了寢殿外的地方都被搜羅了一遍,桌球作響之下陸兼根本就沒怎麼睡:「明綰,你說這兒子的小心眼是隨了誰?」
回應他的是孫明綰綿長的呼吸聲。
陸兼又是高興又是鬱悶,高興是娘子身體好了睡得明顯比從前好,鬱悶的是自己不僅不能睡而且還要上朝……
要不……
陸兼眯起了眼睛,把寧公公叫了進來:「朕若想帶皇后娘娘出宮避暑,有什麼好地方可以去?」
寧伯之前候在門外自然聽得清楚,眼觀鼻鼻觀心,心說殿下的小心眼似乎是隨了您。
這宮中的翻找直到日暮才結束,眾目睽睽之下從麗妃的床底下找出了一個火盆,盆中還有一個未燃盡的摺紙小人,與從襁褓之中搜出來的一模一樣,那小人身上還有幾根明晃晃的銀針。
麗妃看見小人後失聲喊出了聲:「怎麼會,怎麼可能在這裡……」
突然間麗妃的貼身侍女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口中喃語由大轉小,頭在地磚上生生磕出了血。麗妃又氣又急,抬腳便踹過去,愚蠢的奴才,這豈不是不打自招?侍女躲閃不及,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躲閃,硬生生地挨了一腳後直接撞到牆上暈死過去。
恰好此時陸詷趕了過來,羽林衛拱手將此間的一切都稟報給了陸詷。
陸詷看向麗妃:「麗妃娘娘,宮中竟敢施展厭勝之術,若娘娘覺得活膩歪了不妨直接跟孤說,何必大費周章?來人!將懷睢宮一干人等全數帶走!」
「誰敢?!」麗妃急了,「本宮是四妃之一,誰敢動手!」
羽林衛充耳不聞,手拿麻繩走向麗妃。麗妃深知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一咬牙便想要奪門而出。
哪只她剛跑到門口,面前就落下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正是吳珣,吳珣笑盈盈道:「娘娘去哪裡?」
「給本宮滾開!」麗妃自從皇后誕下龍子,自己和父親的計劃被揭穿後便沒有一日能睡上整覺,惶惶不可終日,唯恐哪一日醒來眼前便是白綾一條。但等啊等,只等到各種喜事,自己就仿佛被遺忘在了深宮的角落。就在她想是不是皇上會將自己永久地遺忘時,羽林衛打破了懷睢宮的死寂,伴隨著侍女的不打自招,麗妃最後一根弦也隨之繃斷了。
「你對珣兒說滾?」陸詷笑了,只是這個笑讓在場的所有人陡然覺得一身寒意,「麗妃娘娘果真是好大的派頭,不愧是邱府千金,孤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來人,將娘娘請入內獄!孤要親自審問。」
羽林衛將麗妃和懷睢宮的一干人等帶下去之後,陸詷瞥了一眼火盆之中的紙人以及悠悠轉醒虛弱地向自己行禮的侍女,心道鶯貴人做得不錯。
至於鶯貴人那位依附於邱晁的父親,允他告老還鄉也不是什麼難事。
陸詷雖說他要親自審問麗妃,但事實上他只是命人將麗妃關入了內獄,而且與尋常犯人不同的是,給足了麗妃的面子,頓頓珍饈美味錦衣玉食。欄杆之中更是安置了一張大床,只不過這張床周圍連個帷幔都沒有。內獄裡不分男女,周圍犯事的宮女太監以及侍衛,不少都曾被麗妃羞辱過,如今更是用目光肆無忌憚地看著麗妃。
麗妃裹在錦裘之中瑟瑟發抖,她能看見也能聽見,除了這些人不善的目光,她還聽見看見了皮鞭的揮舞聲、傷口的鮮血淋漓以及此起彼伏的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咒罵聲。這一切的一切在夜深之時仍然縈繞在麗妃的耳邊,讓她徹夜難寐,等到天亮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剛闔上眼,新一輪的審訊和咒罵又重新開始了。
就這樣麗妃在內獄之中過了整整五天。
邱晁也終於有了動靜,在他幾乎將他能發動的朝野力量發動之後,始作俑者·陸詷終於露了面:「邱相想見麗妃娘娘?」
邱晁咬牙:「臣聽聞娘娘未有諭旨便被關入內獄,敢問娘娘所犯何事?還請殿下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孤正發愁此事呢。」陸詷嘆了一口氣,「麗妃畢竟是父皇的妃嬪,又是邱相之女,於情於理由孤一個晚輩審理終究不太合適。既然邱相也對此事有疑慮,孤願意給邱相這個面子,不妨……」
邱晁聽到此處鬆了一口氣,但當他聽到剩下的半句話後幾乎暈厥。
「……將此案交給大理寺審理。」
誰不知道大理寺卿是太子殿下的人?誰不知道大理寺就是鐵桶一個,也是邱黨最難以染指的地方!
陸詷看著眾人的表情又是一笑:「孤見諸位大臣也來了不少,為顯公平,諸位大人可隨孤一同聽審,切不能冤枉了麗妃娘娘不是?」
見邱晁牙呲欲裂的表情,陸詷不等他拒絕便謙遜地落後了半步:「邱相請。」
第248章 一樁舊案
雖說是由大理寺審理,但畢竟受審之人還是皇妃,審訊的現場便挪到了宮中的清堂之中。邱晁看見清堂的的牌匾之時,眼皮就開始不停地跳。此地原本做開設宮宴之用,但自從六年前皇后娘娘在此處遇刺受傷後,清堂便被皇上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