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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殿下也說了,若是太子妃執意回京無需過度阻攔。」
「可……」暗十咬住下唇有些委屈,「可若太子妃此刻回京豈不是打亂了殿下的安排?」
「可你若強行阻攔,日後兩位主子為此事心生嫌隙,這個罪責你能擔得起嗎?」暗九也知他覺得委屈,聲音緩了緩,「更何況兩個主子向來是同甘共苦攜手共進,太子妃此刻返京也未必就是壞事。」
而官道之上,白馬狂奔宛如白晝流星,白馬之上持韁青年一身黑衣,烏髮高束隨風盪起,身後背著一根玄鐵長棍,惹得行旅之人頻頻側目,這是哪一派颯爽俊俏的少俠?
而被人側目的少俠此刻卻僅有一個念頭——
等我回去,
回去陪你。
第282章 太子立威
一燈如豆,東宮的書房此刻靜悄悄的,只有那特意調製過的龍涎香的溫潤能化解繃緊的心弦。
放下硃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眼前奏摺與自己的批覆,確認無誤後陸詷闔上奏摺揉了揉眉心,只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這份奏摺批下去陸詷都能想像朝堂的震盪。
可不破不立,陸詷不願將這些事拖至他大婚後。如今大臣尚摸不清他的軟肋,但大婚之後,珣兒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珣兒以男子之身與他成親,本就招致非議,若自己還要刻意在人前冷落珣兒,便是為了保護珣兒他也仍替珣兒覺得委屈。可若他不想委屈珣兒,又不願讓這些人狗急跳牆之時傷及珣兒,便只能將這些事快刀斬亂麻處理乾淨。
「李福。」陸詷沉吟半晌,「吩咐下去,皇宮內增派一倍羽林軍人手,讓陳錦逸現在進宮見孤。這封奏摺你交給韓碭,讓他有個準備。」
沉默侍立於角落的李福躬身應是,他知道這些事現在是太子的心頭大事,為免走漏風聲,這些日子在東宮伺候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接過奏摺退出書房時,李福動了動有些麻的雙腿,雖已有些體力不支,但這樣大的事他是不敢假手他人的。
正當他打算將奏摺揣入袖中親自出宮跑一趟韓府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了,李福覺得手腕一麻奏摺便落了地。李福強自打起精神,在內心呵斥了一番自己,彎腰想撿起奏摺,忽然一股邪風吹過,竟翻動起了奏摺折頁。
李福匆忙撿起奏摺闔上後揣入袖中,看也未多看一眼。該他看的他看,不該他知道的他絕不好奇。這是御前行走之人的規矩,倒也不是沒有例外,李福不其然地想起那位產說中大權在握的掌印沈總管。
沈總管尚在時,他還是一個剛入宮不久的小太監,那時他被人欺凌,那些人跑走後沈總管碰巧路過,其實李福心中揣著一份希冀,希望沈總管幫他出頭。不過沈總管並沒有過問太多,只是帶著他走了一段路,一路從大道走回了他當時所在的內務府。他當時心中有些失落,但沒想到的是第二日那些欺凌他的人竟然開始向他示好。之後他憑藉自己的能力在內務府站穩腳跟,也逐漸明白了當日沈總管之舉,後來他機緣巧合下入了當時的東宮,一次偶然的機會又遇上了沈總管,他鼓起勇氣向總管道了謝,沈總管卻說「不必謝我,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他猶記得當時自己說「總管當日肯送奴回內務府,便是對奴的再造之恩,奴銘記於心」,而沈總管只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他至今也不曾忘懷——
「我幫你是因為我掌皇宮內務,希望御前安穩,是為皇上盡忠。你若有心,便牢記盡忠二字,也算是不枉費我前番助你。」
之後太子大婚,不久之後便登基為帝。之後皇后誕下太子與公主,他被皇上分到了太子身邊,之後二十餘載他都不曾忘記沈總管的那番話。
沈總管當時貴為掌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權傾朝野之能卻尚不曾逾距,惶逞於他呢,李福胡思亂想著,坐在車架之上晃晃悠悠地出了宮。
而東宮書房之中,陸詷又喚來了暗衛。
「暗一,去請麟衛首領來東宮。」
暗一一凜,知道即將要有大事發生,剛想離去時又被陸詷叫住了:「暗一,你與暗九隨孤長大,孤信得過你們,也知道你們向來分得清輕重。將暗九分撥給珣兒,也正是因為孤不放心他人。」
暗一停住腳步躬身聽訓。
「從前祖父在位時,父皇是沒有暗衛的,若非孤幼年時曾險些遇害再加上父皇對權柄不爭,也不會破這個例。也就是到了父皇這裡,才有了麟衛與暗衛之分。父皇允孤養暗衛是對孤的信重,孤亦不願因此事與父皇生出嫌隙與芥蒂。是以孤養暗衛時一向只重暗衛身手,行父皇予以我暗衛時的初衷——行保護之事。」
「但今後不同了。」陸詷抬眼,眸色之中掠過一絲凌厲,「孤不是不念舊,亦感念暗衛的出生入死,但有些規矩你如今要明明白白地立下去。從今往後,若想留在孤與太子妃身邊的須得明白何為忠誠,若是不明白的,待孤成婚後廢其手足之筋與內力放逐嶺南,孤允其自由。」
「是,屬下領命。」
麟衛首領並未離開皇宮,這皇宮的主人畢竟還是陸兼,所以他來得比陳錦逸更早,暗一復命後剛想離開卻被陸詷留了下來。
「徐首領。」陸詷很客氣,「孤有一事相請。」
麟衛趕緊還禮,這些日子京中的風波他都看在眼裡,早已知道這位小主子與主子不同不是真正的良善之輩,雖然此事似乎主子早已知曉,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來說,還是有些衝擊:「殿下請說,主子臨走時吩咐過京中麟衛任由殿下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