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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凱旋之後再喝也不遲。」吳珣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初來乍到他還未了解,這究竟是倭寇第幾波攻勢了?
吳珣隨著王響往帳外走去,看著他排兵列陣。他麾下士兵訓練有素,很快就各自拿著盔甲武器集結。吳珣也要跟著去,卻被王響叫住了:「你去幹嘛?」
「打仗啊。」
王響樂了,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你是新兵,目前戰時還不吃緊,無需新兵上場。」
「我知道我是新兵,但如今局勢瞬息萬變,若一味居於營中還不如讓在下跟隨都司,以殺厲兵。」
王響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料到吳珣的堅決以及他的殺氣,那絕對不是一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少年該有的。這個人身上的謎團似乎又多了一點,王響聽得出他不是本地人,觀他衣著言行明顯是好人家的孩子,武功更是師出大家,這樣的人王響見過,但沒有一個不第一次上戰場上被嚇得面無血色。王響對吳珣頗有些幾分看重,故而不想他步這些人的後塵。但吳珣堅持,王響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叮囑他小心行事。
當然很快王響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步兵與水軍作戰方式是完全不同的,當然他們並非是泅水作戰,而是用船。將士用的多是軟甲,方便裝卸,一旦落水即刻扔掉。
見到那些猶如蜂擁而至的浪人時,王響眯起了眼睛,或許吳珣說的是對的,戰事瞬息萬變,此刻的攻上沿岸和礁石不要命的浪人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鬧。岸旁的礁石炸裂,硝煙瀰漫,那是浪人投擲而下的炸藥。
王響意識到此事不妙了,這樣的事從前從未有過,都是小股部隊試探,但今天他們卻一反常態就像是潮水一般湧來。
「集結所有部隊,全線抵擋!」
王響命令下達時,吳珣站在一艘小船之上剛好擊殺了第一個敵人,鮮血染紅了水面,也讓吳珣心中的疑竇忍不住就像屍體沉入水面時的翻騰起的浪花一樣不停地翻騰著。
又斬殺了數人後,吳珣覺得不對勁了,他從一具屍體的手中繳下了一把長刀,騰身回到主船,還不等王響為他的輕功叫好,吳珣便直言不諱道:「在下覺得有詐。」
「什麼?」王響皺眉。
「這些人我斬殺的時候幾乎沒有反抗。」
王響搖頭:「這些人本就是入不得流的寇賊,你武功高強,殺他們本就是易如反掌。」
吳珣將手中的繳獲的長刀扔到了甲板之上,發出了倉郎朗的一聲:「但是都司您看這刀,根本不是能用來打仗的刀。」
都無需拿起來,王響也能看出那長刀明顯與以往那些倭寇用的能削鐵如泥的刀不同,這個刀刀刃坑坑窪窪,一看就是一把廢刀,別說殺人了,切菜都未必能行。
可這意味著什麼呢?
王響看著水面的一片血海,將士們殺紅了眼,屍體浮在水面之上,他們明顯占據了絕對的上峰,但就是如此,王響的心卻不住的往下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脊背已經爬滿了細密的冷汗。
看著依然前赴後繼的倭寇,王響猛地回頭,發現他們殺紅了眼已經被誘直遠離岸邊:「全部後撤回岸!」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
處的小島突然間就炸了,那走得遠的小船瞬間就被炸飛了。王響令下,全部回岸,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晚了一步。
因為他們的後路被人堵住了去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艘大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有人躍上副船,與船上的士兵廝殺,眼見就要奪取了那艘船的控制權。
吳珣不再猶豫,施展輕功躍上了那艘副船,長棍一分為二露出了裡面的利刃,那利刃直接穿透了奪得舵盤寇賊的前胸,那人連叫都沒叫出聲便已一咕嘟倒在船上,死得不能再徹底了。
吳珣也殺紅了眼,他哪裡猜不到這些倭寇的計謀?用老弱殘兵誘他們遠離海岸,再用精銳堵截,前有炸藥後有追兵,倭寇是打算將他們包餃子一樣包起剁碎了。而且王響幾乎調出了所有的精銳,若他們回不了岸,這些倭寇自然不可能放棄到嘴的肥肉。
吳珣心急如焚,他雖第一次與倭寇交手,卻並非是第一次和東瀛浪人交手。曾經有過一個東瀛浪人上少林想闖十八銅人陣,其實想闖十八銅人陣的人多如牛毛,但之所以吳珣記得此人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是闖不過就走了,當然也有有毅力的,但這部分人更多的是闖不過便回去精進武功,過上數月再來闖關。而那個東瀛浪人卻不同,他闖不過卻在一直闖。
到最後十八銅人陣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有個跟吳珣挺熟的,就和他說了這事。吳珣有些好奇便去看了看,剛好東瀛浪人闖關失敗正休息呢,吳珣便勸了他幾句。沒想到那浪人卻用極為生硬的大昱話說道:「死不可怕,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闖過此陣,能闖陣死無憾。」
看見眼前的前赴後繼仿佛根本無畏他手中利刃衝上來的倭寇,吳珣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那個東瀛浪人,這些人認的是死理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能出動這麼多人用這樣的人海戰術,必有大圖。
怕就怕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不能讓倭寇上岸,城中百姓、六爺爺和沈爺爺,還有小詷,都在岸上。吳珣用力將刀刺出,直接將兩個一前一後攻向自己的倭寇刺了個對穿。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