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極深,幾乎切斷了整個咽喉,和一般的自刎不大相符。」
「所以你認為他不是自刎而死?」
「這……」仵作有些猶豫,畢竟茲事體大,他不敢亂說怕惹禍上身。
這個時候吳珣替他說了:「以傷口來說,更像是別人殺的,而且殺人的人是個絕頂高手。」
也就是說不會是邱晁動的手,那邱晁究竟知不知道這點呢?如果不是自殺是他殺,是誰一定要邱承天的命呢?難道此事之中,邱承天背後還有人不成?
種種疑問,隨著邱承天的死亡籠罩上了迷霧。
是夜,打更的更夫剛打過更,邱府之中就悄悄潛進了幾道黑影,黑影停留在了邱承天屍體停放的門口。
只因為大理寺的人打算將邱承天的屍體帶回大理寺時,邱承天的娘也就是右相府的二夫人直接哭暈在了門口,最終,邱承天的屍體暫時留在了邱府之上,由邱府的人和大理寺的人一同看管。
而那幾道黑影,其中一人點了看守之人的睡穴,潛入了邱承天屍體停放的房間。
片刻之後,屋內亮起了一枚火摺子。
拿著火摺子的是吳珣,也就是他剛剛點了看守人的穴道。而被火摺子照亮的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陸詷,而那個女人竟是百花樓的老鴇——賽嬋娟,也是邱承天的老相好。
賽嬋娟顫抖著手將蓋在邱承天身上的白布掀起,但當她看見邱承天早已沒有了血色蒼白的腳底,卻蹙起了柳葉眉,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第60章 川西薛家
「有什麼不對嗎?」吳珣挑起了眉梢,實在是他也覺得此事頗有些蹊蹺,雖然他和陸詷心中已經有所判斷,但他們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還需要一個人來確定他們的判斷。作為和邱承天斷了的老情人,賽嬋娟恐怕是此兒科最合適的人選。
賽嬋娟咬緊下唇,目光游移不定。
「你在擔心什麼?」陸詷淡淡地道,「擔心邱承天死而復生?即便他死而復生也不可能再奈你何。」
「他……是個很可怕的人。」賽嬋娟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怖的回憶,顫抖著聲音道,「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禽獸……禽獸啊,是沒有心的禽獸。」
「但從此往後,他就只是鬼,黑暗中見不得光亮的倀鬼罷了。」
陸詷的話似乎終于堅定了賽嬋娟的心,她再次看向那已經開始僵直的腳底板,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不要顫抖,輕聲道:「娟娘信得過六少,也請六少莫要忘記自己的承諾。」她說的是百花樓上,陸詷說的合作,她幫六少做事,作為條件六少得從邱承天的手中保全她。之前她還有過猶豫,但今日她便不再猶豫了。
有什麼比野獸更可怕的,那一定是失去一切後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賽嬋娟深吸了一口氣:「邱承天的左腳心有七顆紅痣,他一直說自己是貪狼星君下凡。」
而賽嬋娟剛剛撩起的白布下,邱承天的那隻腳底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紅痣的影子。
「果真如此。」陸詷並不意外,但整件事又隨之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之中。而吳珣想起了另一件事:「賽老闆,你看看他的臉。」說著,吳珣掀開了覆蓋在邱承天臉上的白布。
賽嬋娟點了點,走上前去,在看見屍體的第一眼,她就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將尖叫和嗚咽都堵了回去,她的眼圈紅了,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是邱承天的臉對嗎?」
賽嬋娟無聲地點點頭。
吳珣雙手合十對著屍體行了一禮:「阿彌陀佛,施主得罪了。」他的手將白布又掀開了一點,露出了脖頸處那到足以切斷咽喉的傷口。
賽嬋娟這一下根本就不敢再看,她飛快地轉身,靠在一旁的博古木架,不敢再多看一眼,纖薄的肩膀開始輕顫,到最後發出了抑制不住的嗚咽聲。
吳珣看了一眼賽嬋娟後再次低頭伸手便要去摸脖頸處的傷口,卻被陸詷握住了手腕:「無需你來。」
吳珣一哂,不知怎地,手腕活動了一下,便擺脫了陸詷的束縛,吳珣輕笑一聲:「我更不可能讓你來。」說話間,他已經用指尖捻住了傷口邊緣的一處皮膚。
而正準備從房樑上下去的暗九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委屈地看向暗一,用口型問道——他們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搶我工作?
暗一忍笑,拍了拍暗九的腦袋,下次快一點。
吳珣的捻住那處皮膚後,神色更為奇怪了:「小詷,你身上有小刀嗎?」
陸詷點頭,一柄刀鞘纏金的匕首從寬袖中滑出:「你想要做什麼?我來。」
吳珣怔愣一下,倒也沒有拒絕:「你把這附近的皮膚割開,淺淺的一道就行,不用太深。」
陸詷俯身依著吳珣的話在邱承天的脖頸處割了一道口子,然後他們就發現那塊被割裂的皮膚四周捲曲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上的是邱承天,面具下的卻不知道是哪個冤死的人。
「去找薛祁來。」
暗衛領命而去,不多時就將大理寺卿府上的薛祁找了過來,薛祁在屋中站穩後,晃晃悠悠地行了一禮:「主子,吳將軍。」
「你看看這個。」陸詷指著邱承天的臉。
薛祁湊近了仔細觀瞧,他仿佛沒看到那有道血淋淋的大豁口,將眼睛和鼻子都幾乎都貼在了上頭:「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