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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珣無辜地眨了眨眼:「小詷知道我扒別的男人的衣服會生氣的。」
吳三思嘴角抽了抽:「難道你娘就不會生氣嗎?」
「這樣啊……」吳珣摸了摸下巴,露出個慚愧的表情,「是兒子思慮不周,等我們出去我寫信問問娘親她介不介意你扒了一個男人的衣服。」
吳三思一口老血梗在嗓間,他不得不面對一個鮮血淋漓的事實——崽,徹底學壞了。可愛是可愛,但可愛的前提是那壞心眼用在別人身上的時候!
吳三思將那倭寇的外套扒下來後原本是要停手的,誰知道吳珣卻不同意:「爹,把他給扒光了看看。」
「你爹我真的不好龍陽。」吳三思一臉羞憤。
「爹,你不要教壞我。」吳珣很是無辜,「我只是想看看他身上還沒有什麼信物能為我們所用的。」
吳三思徹底認命,頂著辣眼睛的風險把那倭寇扒光了。卻發現那倭寇前胸後背滿是刀傷,雖然已經癒合了但是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這傷看著應該就是近兩年留下的。」吳珣想起了陸詷轉述的醉仙閣的幸子姑娘說的「那些浪人實則是島上戰敗流亡的武士,他們回不去島上只能在海上漂泊」,「這人或許和東瀛島上的內亂有關係。」
吳珣將此人身上的東西全都給了吳三思,吳三思換上衣服後搖身一變成了倭寇的人。吳三思皺了皺眉頭:「那你呢?」
「我等等再打暈一個就行了。」吳珣沖吳三思一樂,將他搜到的佩刀和令牌遞了過去,「爹,你拿著這倆。」隨後吳珣在那倭寇面前蹲下,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吳三思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怔愣,仿佛小吳珣這麼蹲在他面前玩泥巴還是昨天的事。那小小的身子一晃眼便已經長大,甚至已經能夠攔在自己面前為自己遮風擋雨了。吳三思眼眶不禁有些發燙,他揚起頭努力不讓自己失控。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啪啪啪」的聲音。
吳三思詫異地看了過去,便看見那吳珣正用手拍著那昏迷倭寇的臉,生生地把那人給打醒了。
吳珣見那人醒了:「不准喊,不然扔你下去餵魚。」
那人看清吳珣的臉後,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怒不可遏地張開了嘴,就被吳珣眼疾手快地塞進了一塊布團。
那人「嗚嗚」兩聲,很快也就不掙扎了,用一個極嚴肅的目光審視著吳珣。
吳珣一咧嘴:「我看我剛剛說話你有反應,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吧?我們此番前來只為求財,不想取人性命。」
那人仿佛真的能聽得懂,他輕輕點了點頭。
吳珣繼續道:「男子漢大丈夫,那麼多刀傷都扛過來了,總不至於在我們兩個小毛賊手中反而鬧得尋死覓活的吧?」
那人皺緊的眉頭似乎又舒展了一些,吳三思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來自家崽崽除了長了壞心眼,腦子也變聰明了,他也聽說過一些東瀛武士的一些傳聞,一旦受辱便喜歡用佩刀切腹自盡,他看得出來那倭寇因為吳珣的一番話,似乎已經打消了自盡的想法。
吳三思盤腿坐下:「打個商
量怎麼樣?我們只想要點錢,你放我們進去,我們也放你一條生路。」
倭寇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輕蔑,吳三思樂了:「怎麼?不相信?不相信我有取你性命之能?」「
倭寇沒說話,也說不了話,但是神色中能看得出來他的想法。
吳珣把那人往洞口推了一把,笑道:「我武功是稀疏平常,但是你想感受一下餵魚的感覺嗎?你就算會泅水,這樣的大浪恐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對了,水還挺冷的,希望你不要覺得太冷。」
說罷吳珣作勢便要將那人推下去,他半個身子幾乎都已經出了石洞,那人狼狽地抓住了石洞的邊緣,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因為冷的,還是被嚇的。
「怕了?」
倭寇勉強控制住自己後,扭頭看著笑眯眯的吳珣,默默地點了點頭,內心卻將吳珣認定是一個黑皮黑心的惡魔!
吳珣將此人拽了回來:「我將布帕取出,你不許喊叫,敢叫一聲……」吳珣將自己身後長棍抻出一乍,寒光乍現。
倭寇身為武士,對刀劍頗有研究,只肖一眼便知道此劍削鐵如泥。
吳珣挑起了唇角:「哎呀,我這劍呢是從一個老和尚手裡騙來的,雖然我不怎麼會用,但剁肉餡還是沒有問題的。」
倭寇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悲憤還是該高興,悲憤是覺得寶劍蒙塵,高興的是幸好此人武功稀疏,否則此刻自己哪還有一線生機。他也不掙扎了,也不想死了,死於強者之手雖敗猶榮,可死於兩個小毛賊手上就太不值當了。
吳珣取了倭寇口中布團:「可以好好說話了?」
「你們是誰?」
吳珣略有些詫異:「你漢話說得不錯啊。」雖然口音略平有些僵硬,但至少是能說的。
那人不禁自嘲一笑:「那有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將軍厭棄疑心。」
「將軍?」吳珣心中咯噔一下,「什麼將軍。」
「長尾將軍。」
聽著極陌生的名字以及明顯不是漢姓,吳珣鬆了一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神色泱泱:「萍水相逢,何須問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