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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問常大人的家鄉。」
芳娘愣住了:「這、這與那三個姑娘有關?」說完芳娘臉就紅了,只不過不同於吳珣的害羞,她是氣紅的,叉腰道,「你們莫要
胡說!常大人如何會做這樣的事!」
月牙兒趕緊又細細分辨了幾句,芳娘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說那包袱中的是官銀?」
「千真萬確。」陸詷淡淡地道,「官銀是要入國庫的,莫說尋常百姓,就是官員也不能使用。」
芳娘比月牙兒見得多識得廣,當即明白其中的利害之處:「可是有人要栽贓陷害給我們?此事必須報官。」她左思右想,「不,我現在就去。」
「不用去了,本官這就來了。」一聲干啞的聲音響起,門分左右,被人用力地向里推開,月牙兒一驚,只見兩隊衙役小跑了進來列於兩側。
「月牙兒,快,上樓。」芳娘的臉色並不好看,卻不願意妹妹留在此處。
可不待月牙兒有反應,那知府一揮手:「來人,拿下犯人!」
衙役一擁而上,只聽一道破空的一聲響,寒光乍現,吳珣身後背著的木棍一分為二,裡面的劍已經出鞘。
「誰敢妄動?」
吳珣拔劍時四逸的內力,震得那些衙役東倒西歪地坐在了地上。
「一群廢物。」知縣瞥了他們一眼,不慌不忙道,「都給我站起來。」
衙役勉強站了起來,卻沒有人再敢上前了。
知縣抬眼看著吳珣:「你可知本官是何人?」
「此地的狗官?」
「好大的膽子!」知縣冷笑一聲,手一揮,便有四道黑影飛入月春樓中,幾乎眨眼的工夫便出現在了吳珣的身邊,將吳珣團團圍住。
吳珣眼中流露出了興奮,這幾人武功不弱,他好久沒能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狗官身邊的人,助紂為虐死有餘辜。吳珣點地騰身,當他飛到空中時竟然在空中停住了,那四人忍不住仰頭看他,實在是這樣的輕功太違反常理。就在他們抬頭的時候,吳珣突然下落,手中的劍在這一瞬間仿佛幻化成無數柄劍。
月牙兒看得眼都暈了,嘴巴就像是被塞了一個雞蛋一樣張著。
吳珣的劍氣已經割破了這些黑衣人的衣裳,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幾乎是在同時出手向里靠攏,反而離吳珣越來越近了,霎時間,黑衣人腰間的武器同時出手,他們用的可不是劍,而是鉤子,帶著倒刺的鐵鉤。
四人默契非常,一人攻腳,一人攻頭,剩餘兩人一左一右攻向吳珣的腰腹。
陸詷自然站不住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送,直接在黑衣人腳下炸開,黑衣人條件反射地看向茶杯,發覺只是茶杯後繼續攻向吳珣。但就是因為這麼一瞬間的走神,等他們再一抬頭吳珣已經不在他們眼前了。
只聽身後一聲輕笑,或者說四個人都聽見了身後的笑聲,他們一驚,因為身後只有笑聲沒有氣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長棍直接敲在他們的腿彎。四人幾乎同時膝蓋一軟,有人勉強撐住反手向揮舞著鐵鉤甩向身後的吳珣時,鐵鉤沒甩動,反倒是其他四人直接被拽倒在地。
月牙兒原本沒明白,定睛觀瞧才發現那四枚鐵鉤不知何時勾在了一處,吳珣快速地點了這四人的穴道,隨後拿過一個人手中的鐵鏈,不知怎的就用四條鐵鏈將這四人捆在了一處。
「鐵樹銀花怎麼說也是江湖人能稱得上名號的俠士,如何淪落到為人鷹犬?」吳珣一語道破四人的來歷,「你們點蒼派是怎麼回事?」
吳珣很費解為什麼又是點蒼派,那日京城追隨在鬼手老七身旁的也是點蒼派的人。可點蒼派分明是名門正派,為何做如此勾當?
莫說為這樣的官僚所驅使,即便像他這樣通過科舉投身公門的,其實在江湖上名聲也談不上多好聽,只是他名不見經傳無人知曉關心罷了。
「休要胡言。」其中一個黑衣人用沙啞地聲音道,「我等已叛出點蒼,所作所為與門派無關,莫要血口噴人。」
這事因為黑衣人的一句話非但沒有變清晰,反倒更加蹊蹺了。
聽上去是說黑衣人叛出點蒼派,可怎麼聽都有一股子忍辱負重的味道在裡面,點蒼派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陸詷眉頭緊皺,如果點蒼派真出了事,那
他們勢必要去滇西走一趟了。雖然江湖人總想把江湖和廟堂分得清清楚楚,但江湖朝堂有時候是分不開的。
點蒼盤踞在曾經大理國所在地,雖雖然大理如今已向大昱稱臣,但大理國的後裔仍在,歷代被冊封為有名無權的王爺。滇西地界民族眾多,人口繁雜,又與邊界商貿往來頻繁,再加上從前並非大昱疆土,是以朝堂對滇西多有防備。而點蒼派是滇西最大的門派,若點蒼出了事,恐怕滇西的地界已經有了亂象。
陸詷心中盤算著他們此行恐怕不會以多寶堂或是清荷鎮為終點,想到此處陸詷眉心突然展平,這些日子他一直煩惱的事情突然迎刃而解。
陸詷煩惱的其實就是右相之事,之前邱晁雖然被勒令禁足,但最近吃齋念佛仿佛洗心革面,他不出來折騰自然有他的下屬出來折騰。蝦兵蟹將雖然好對付,可架不住一起上,這也就是為什麼遲遲沒有辦法處理邱晁的原因。
父皇給他傳了好幾次書信,都是嘆氣最近朝堂不是你彈劾我就是我彈劾你,斗得是昏天暗地,耽擱的卻是政務。陸兼和陸詷雖不願用邱晁,但此刻卻無法用什麼名目將其除去,若放任下去,朝堂恐怕只會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