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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大和尚便順著那分開的人群走了出去。
……
「後來太醫診脈,才知那時已有了你。」陸淵笑著說道,他喝著雪水沏成的茶,坐在船上給陸詷和吳珣講故事,「現在想想,那大和尚是不是小珣的師父?」以陸詷和吳珣的關係,大和尚所言非虛,確實是半師之誼。
吳珣撓了撓頭:「嘶,這事我聽師父說起來過,但是師父不是這麼說的。」
「你師父怎麼說的?」
吳珣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師父說的好像是,那道士太可恨,一進飯館便指著他桌上的酒肉說我師父是假和尚,偏偏自己還特地去點了豬頭肉。師父氣不過,便想要挫挫他的威風。」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難怪吳珣在少林這般清苦且一本正經的地方都能養成這樣的活潑樂天性格,看來和他的活寶師父分不開干係。
「哦,我想起來了。師父還經常跟我說過,凡事不要太執著,尤其是對權財一事,執著的事有那麼一兩件便夠了。他還說就連皇帝都只羨鴛鴦不羨仙,便知權利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不羨慕。」陸淵含笑看向半靠在自己的沈言,「我與阿言何必羨慕鴛鴦。」
吳珣忍不住捂住了腮幫子,唔,看來元旦不用吃年糕了,這就已經夠粘牙。
正想著,吳珣的唇邊便多了一塊剛煎好的表皮金黃的年糕。
「小心燙。」
吳珣就著陸詷的手咬了一口年糕,吃下後眼睫都彎了起來。
其實還是可以吃一下的,小詷餵的年糕不粘牙,粘心。
——元旦番外·算命——
第132章 雪落靈隱
不去顯然是不行的,更別說以暗九的慫勁,在陸詷和陸淵面前一句反抗的話估計都說不出來。
要說暗九也是暗衛里的一朵奇葩花,大部分暗衛話都少,他不僅話密嘴還欠,每天晃晃悠悠每個正形,但其實膽子最小,討價還價的話說過不少但是所有命令沒有哪個是真反抗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陸詷最習慣把他和暗一帶在身邊。
所以此刻暗九內心已經波濤萬丈了,卻還是沒說出拒絕的話,船靠岸後便乖乖地跟著。
雖說倭寇動作頻頻騷擾沿岸,但臨安府此刻還是一派的繁榮景象,沒有受到太多的侵擾。
問了個幾個人便打聽到了臨安最大的青樓醉仙樓,可惜他們到的太早,醉仙樓的大門緊鎖,就連掃灑的小孩似乎都是剛起床。吳珣摸了摸鼻子,難怪他們在早餐攤向人打聽青樓時,大家的表情會這麼奇怪。
能進嗎?當然能,這世上還沒有花銀子進不去的青樓。
但現在進未免也太無趣了一點,而且他們此行的目的很可能就達不到了。
陸淵摸了摸下巴,抽出腰間的摺扇:「不如我們晚上再來?現在換個地方,我認路。」
沈言一把搶下他的扇子,將自己手中的暖爐塞到他手中。
陸淵挺委屈,用眼神捎帶著陸詷:「詷兒不也搖著扇子?」
「他是小孩兒,你也是?仔細點身子。」
「我也是小孩兒。」陸淵還挺無賴,哪怕在孫輩面前也絲毫不在意所謂的形象。
沈言揉了揉眉心:「是小孩兒就得聽話。」
陸淵被將了一軍後只得乖乖握著暖爐,低頭任由沈言將自己的斗篷解開後重新系好,不讓風從領口進去。
吳珣看見了,忍不住趴在陸詷耳邊竊竊私語:「你看祖父好聽話。」
陸詷含笑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下次當著祖父的面這樣叫,他會更開心。」
吳珣的臉唰啦一下便紅了,又看了一眼陸淵和沈言,心中暗戳戳地想著是不是等小詷到了那個年紀,也會聽話起來?
其實吳珣想岔了,像是冬天捧暖爐這樣的事,現在的陸淵並沒有比從前更聽話。從前陸淵牽掛著政事,沈言一勸便就聽了,而且就算沈言勸第一次他不聽,其他人也會幫著勸,再勸不動沈言往地上一跪陸淵便也就隨他了。
現在呢,無事一身輕,陸淵的性子也逐漸變得肆意起來,隱忍褪祛後小孩子脾氣一上來還會拉著沈言的手撒嬌。從前是不敢生病,如今是生病了嚷著要沈言親自餵才能好,而且吃藥還得備著蜜餞才肯吃,早已不是在皇宮時連看都不看點心一眼的冷麵帝王了。
當然這也和沈言無底線的縱容是分不開,用陸兼的話說就是:「父皇如今這般脾性,都是總管慣的。」
沈言對此只是笑著,偶爾也抱怨幾句,可轉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慣著,雖然他們已經離開那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的皇宮二十多年了,但沈言總覺得陸淵身上還殘留著點寂寥和孤單,所以便不自覺地寵著縱著。
就比如現在,陸淵又將香爐塞回了沈言的手中,又解開了剛綁好的斗篷,斗篷一抖便將沈言包住了,半摟著和他往外走。
天上悄然飄下的雪花落在了陸淵的玄色皮裘之上,雪很小,猶如鹽粒一般。但下得密密麻麻的,不多時便落在了兩人的髮絲之上。
吳珣和陸詷落於他們二人之後,吳珣不經意間想到了「白頭偕老」這四個字。
「小詷……」吳珣不禁看向陸詷。而陸詷似乎已經知道吳珣想說什麼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我們以後也會向祖父祖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