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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孫明戟慢了半拍的腦子明白過來俞鳳的呢喃,俞鳳的笑唇便已經覆了上來,孫明戟只聽見了一聲:「你怎麼這麼可愛?」
可愛?
孫明戟自覺自己和這個詞沒有半點搭界的地方,但是紅帳美酒美人臂彎之下到底搭不搭界又有什麼所謂呢?
而那頭的陸詷也不是很安生,他喝的不少,但是吳珣醉得卻是更厲害,倒在床上還要往他身上爬,陸詷哭笑不得地搖著吳珣的肩頭:「你到底什麼時候喝的酒?」
吳珣眯著眼睛,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節:「一點點。」
「一點點就醉成這個樣子。」陸詷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以後不許你喝酒了。」說罷用被子把吳珣給壓住,「早些睡,明天還要早起。」隨後陸詷打了個哈欠然後眼眸微闔。
吳珣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老實了片刻後便扒拉陸詷的衣服。西北的燒刀子太烈,陸詷也有些醉了,屋內燭火搖曳,床幔之中視線不大好,等到他察覺到胸口被冷風撲了激靈這才睜開眼睛:「做什麼?」
吳珣想了想,翻身跨坐在了陸詷腰上,被子順著他的脊背滑落。大漠的夜晚太過寒冷,吳珣打了個哆嗦後慫了,整個人都趴在了陸詷身上,手卻還在不遺餘力地扒拉著陸詷的衣服。
陸詷輕笑了一聲,笑中帶著三分醉意:「這麼熱情?」然後他腦中遲緩地想起席間吳珣曾經悄悄拉著俞鳳說了些什麼,看來現在已經有了答案。
吳珣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細長頸的白瓷小瓶,撥開塞子陸詷便聞到了一股桂花頭油的味道。陸詷眯起了眼睛,想也沒想便伸手拿過那小瓶隨手便扔出了床外,瓷瓶在地毯上滾了一圈,油淌了出來被浸潤了地毯,屋內瀰漫起了一股桂花的香氣。
吳珣張大了嘴巴,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道具就這麼被沒收了,委屈道:「我就要了這麼一小瓶。」
陸詷雙手緊扣著吳珣的後腰,哼笑了一聲:「你想都別想。」
吳珣扁了扁
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才不願意同我做那件事的?舅媽說了,男人嘴上會騙你但是身體最誠實,他還說——」
後面的話就被陸詷的吻堵住了,半晌陸詷鬆口,兩人鼻尖相抵,呼吸相融,陸詷輕笑道:「我身體對你如何你還不清楚嗎?」
吳珣感受著微妙的變化,羞恥得就連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陸詷將吳珣的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老實一點,等回宮之後,我不想傷了你。」
吳珣不記得自己答沒答應,因為酒勁上頭他很快就睡了過去,聽著枕著自己肩頭的人呼吸變得綿長後歡快地打起了小呼嚕,陸詷低頭在吳珣的額上烙下一個輕吻。
翌日清晨。
陸詷便被校場之上的口號聲吵醒了,緩了幾息便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頭不疼,看來昨日的酒確實是好酒。伸手一摸,邊摸到了一個熱熱乎乎的小肚皮。
陸詷探手將吳珣的中衣拉好,卻恰好被吳珣睜眼逮了個正著,吳珣咧著嘴笑道:「太子殿下耍流氓了。」
「小沒良心的。」陸詷伸手在他肚皮上拍了一記,「起床了。」
「我們什麼時候走?」
「等等便走,西北大軍目前退至玉門關內,走得快的話明日傍晚便能到。」
「玉門關內……」吳珣敏銳地察覺到不大對勁,「榮陵是故意退回到玉門關內嗎?」羅沙與隴西剛好以玉門關為界,玉門關內是隴西,關外便是羅沙。而突厥位於羅沙的北部,此番南下入侵,西北大軍若想抵擋應當在羅沙駐紮更合適,為何一退再退退回了玉門關內呢?
「榮陵在西北經營多年,勢力盤踞眾多,如果我們真是奉旨而來,大搖大擺地經過沿途郡縣,榮陵早就知曉了。他之所以退回玉門關,一是玉門城池堅固非常極難攻陷,二是因為羅沙是舅父的地界,若西北大軍與突厥在羅沙開戰,舅父出兵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如今的形勢,從榮陵的角度上來說,難道榮陵不應該是盼著舅父出兵嗎?」
「盼著?」陸詷冷笑了一聲,「榮陵寧可隱瞞下戰敗的消息可都不願意向舅父求援的。若真是在羅沙開戰,舅父出兵打贏了這場仗,榮陵失去的會遠比現在的更多。對這種人而言,大昱勝和他自己勝二者必須都保全,如果必須只能保全一個,那他寧可選擇自己勝而大昱輸。」
對榮陵而言輸掉兩座大漠的荒城談不上設麼損失,但若因敗仗而失去軍權那才是巨大的損失。
吳珣突然有些明白了,有些奸佞貪婪的官員之所以是奸臣,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壞,多盼著國家完蛋。但是這些人尸位素餐,為了一己私利最後葬送的往往便是江山社稷。
他們此行面對的不僅僅是外患,更是內憂。
***
羅沙城外,孫明戟身後帶了一隊騎在馬上的精銳:「都監,這是我最好的精銳部將,都將隨都監馳騁沙場。」
「有勞將軍。」
孫明戟回頭看著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你們都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嗎?」
「明!白!」士兵的吶喊響徹天際,「誓死追隨都監,以死相護!」
這不僅僅是精銳,也是死士。
陸詷騎著月夜在他們面前走了一圈,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們以死相護,我需要你們效忠大昱,效忠你們這身盔甲,無論是刺刀鐵騎還是錢銀利誘,我相信你們都不會動搖,我大昱的士兵沒有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