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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話間,吳珣和萬紹桀已經在擂台上站定,絕大部分人都抱著看笑話的想法看這場比試。甚至有人開了賭盤,賭萬紹桀幾招之內能勝這位運氣忒好的吳大毛,甚至還有人問到了陸詷這裡,只不過那人臉上的壞笑顯然知道陸詷和吳珣是一起的。
陸詷睨了他一眼,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千兩銀票壓在了吳珣的名字上:「我押他勝。」
那人膝蓋一軟,捧著托盤的手都有些發抖,陸詷扯了扯嘴角:「既然你們篤定他贏不了,這一千兩不就是白送你們的?」
這……這倒也是。
銅鑼聲響,擂台賽便已開始。不同於所有人的猜想,萬紹桀顯得格外謹慎。
「上啊!」
押了萬紹桀的人揮舞著拳頭給他鼓勁。
吳珣也歪著腦袋有些納悶:「不打嗎?」
此話剛出,萬紹桀瞬間挽了個劍花,劍鋒直擊吳珣腳下所站之處,吳珣卻躲也不躲,只是探究地盯著萬紹桀:「你是至陽至剛的內力,為何使的卻是陰柔劍法?」
底下看戲的唐九天差點笑出了聲,將嗓音壓得極低:「你家這位也太損了吧?那不是硬碰硬討不了便宜,便只能另闢蹊徑了。」
「珣兒應當不是故意的。」陸詷失笑,「珣兒恐怕根本不知道這人與他是同門。」
「不是吧……」唐九天撓了撓下頜,「這位少莊主這兩年風頭很盛,你們竟然都不知道。也是……吳兄如今投身官府估計忙得腳不點地的,冒昧一問,如今吳兄在何處任職?」
就像陸詷和吳珣不知道這位萬少莊主一樣,唐九天作為江湖人,同樣不清楚朝廷之事。
「皇宮裡。」陸曦搶答道。
「是……羽林衛?」
陸曦搖著小腦袋:「更大一點。」
唐九天覺得小傢伙挺有意思,於是逗他:「別看我沒參加過科考,我也知道皇宮裡除了皇上太子,剩下的便是侍衛和太監。既然不是羽林衛,總不能大過皇上吧?」
「嗯。」這次是陸詷開的口,「比皇上還要大。」
唐九天:「……」雖然天高皇帝遠,但這麼說真的好嗎,被皇上聽到了是要掉腦袋的吧?!
閒聊的工夫,擂台之上的地板已經是千瘡百孔,吳珣卻像沒事人一般,而萬紹桀已是氣喘吁吁。吳珣有些乏了,貓捉老鼠也有累的時候,他手持長棍竟然也挽出了一朵劍花,那招式竟然與萬紹桀所使的同出一轍。任誰都看得出,是吳珣現學現賣,萬紹桀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更讓他難受的還在後頭,招式雖一樣,但結果卻截然不同。吳珣的每一朵劍花都裹狹著磅礴的內力,劍花所到之處仿佛都化作無形的刀刃,數十道劍光閃過,萬紹桀的衣擺已經被劃得破破爛爛。
「你耍我?」
「是你在耍你自己。」吳珣收了長棍淡淡地道,「參加武林大會便都是要爭第一的?若因為怕輸連全力以赴都做不到,說明你還不到下山的時候。」
萬紹桀表情艱澀,終是吐出了一口濁氣,將手中劍收入劍鞘,雙手一拱:「還請師叔賜教。」
師叔?!
一石激起千層浪,未等眾人回過味來,那兩道人影便已糾纏在了一處,絕大部分人都看不清他們的招式,但卻能感受到內力相撞時的激盪,擂台的木板已經沒有完好之處,只見萬紹桀後撤兩步,直接翻身出了攔住擂台的繩子,塵土落地,眾人看清他後都是一驚,只見萬紹桀捂住胸口,唇邊還沾染著點點血漬,想必已經受了內傷。再看另一邊,吳珣的黑衣仿佛根本沒打鬥過,面色更像是出門散步一般自在。
萬劍山莊的其他弟子趕緊上前,萬紹桀不用他們攙扶,而是雙手合十躬身一拜:「多謝師叔賜教,紹桀謹遵師叔教誨。」這一拜拜得是心悅誠服。
陸曦偏頭對著那傻了眼的莊家道,推了推仿佛化為石像的人:「那錢是不是都是我們的了?」
陸詷陸曦賺了個盆滿缽滿尚且不提,吳珣在擂台上也是大殺四方,從白天到日暮,再從晨曦到艷陽高照,吳珣擊敗了無數人後留在了擂台之上。
霍峰的表情很微妙,不過他再不高興,如今他也沒辦法阻止吳珣奪魁。他正欲拿出說好的獎勵,卻聽吳珣道:「我不要什麼武林秘籍,用不上。」
眾人:「……」這人怎麼回事!
「我只有一個要求,還請霍掌門同意。」吳珣的目光從下至上,略帶挑釁地看著霍峰。
霍峰淡然回望:「只要老夫能辦到。」
「自然能辦到。」吳珣一字一頓道,「我想與霍掌門比試一場。」
第313章 江湖之遠【完】
在場的人先是靜默,而後便沸騰了,這人竟然想與霍峰比試,當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就算這個叫吳大毛的傢伙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上場之人,可也萬萬不到能挑戰掌門前輩的地步。
「你不怕?」霍峰眯著眼睛打量著吳珣,似乎想看透他的打算。
「怕什麼?」吳珣笑眯眯道,「武無止境,能得霍掌門指點晚輩也就不虛此行了。」
指點。
霍峰冷冷一哼,明白自己被吳珣擺了一道,調子已經被吳珣圈定了,指點切磋而已,他不方便在擂台之上痛下殺手。但他若以為自己這麼好擺布可就錯了,殺人不成,傷人卻是可以的。
出頭的櫞子先爛,這個道理若他的師尊沒有教導他,今天便由自己代勞了。霍峰一揮袍袖,拍案而起踏雲而來,端的是一派宗師的謫仙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