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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裡的夥計連忙過來:「這位爺,點菜嗎?」
「你不認識我?」青年挑起眉梢,夥計賠著笑道:「小的是新來的,有眼不識泰山。」
青年冷笑了一聲:「行,你幫我辦一件事我就放過你。」隨後他低聲在夥計耳邊低語了幾句話,那夥計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
青年來氣,用腳踹了過去:「你有什麼可怕的?」
夥計拼命搖頭,幾乎要哭出來了:「害人不行的,害人絕對不行。」
青年惱火,見眾人看自己當即翻了臉:「你這夥計構陷我,我要報官!」
小夥計年紀不大,看著不過十幾歲出頭的模樣,此刻被嚇得失了聲。
青年身邊的兩個護衛已經站了起來,作勢要朝小夥計走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這般逼民為賊的把戲。」陸詷放下酒罈子,淡淡地看向他們,「他不認得你,我倒是想知道你姓甚名誰,是何方神聖?」
這個時候掌柜的聞訊趕了上來,看見那青年的時候,臉色也陡然變了,儼然是認得這青年。
掌柜賠著笑道:「榮大公子,這是我們新來的小夥計,不懂事,我罰他月俸給您出氣。」掌柜看向小夥計,「趕緊給榮大爺賠罪。」
陸詷登時冷笑了一聲:「榮大公子,該不會是罪臣榮陵的公子榮良義吧?」
被叫中名字的青年霍然起身,抬手就掀翻了桌子,只不過還沒等桌子落地,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他面前,雙手扣住桌沿反手一按那桌子又回到了原地,只有四周揚起的塵埃,讓人意識到剛才那一幕不是錯覺。
榮良義看著面前膚色偏麥色的青年,咬著牙道:「給我滾——開——」雙手按住桌子邊沿想用力將那桌子翻倒在地。
但桌子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任由榮良義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能動它分毫。桌子上什麼都沒有,要說有的就是桌子貼著地的橫木上多了一隻腳罷了,一隻屬於面前青年的腳。
踩著桌子的自然就是吳珣,只見吳珣笑眯眯道:「榮公子有話好好說,桌子何其無辜?店小二又何其無辜呢?」
「你懂什麼!」榮良義這輩子或許都沒有遭遇過這般的羞辱,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珠子,「如果你爹也——」
「別別別,別瞎碰瓷。」吳珣連連擺手,「我爹最是忠君愛國,沒有勾連突厥也沒有賣國求榮。」
眾人一愣,隨後了空噗嗤一聲樂了,這聲笑似乎點燃了大家的情緒,二樓里其他原本低著頭喝那早已空空如的茶杯的路人也都笑出了聲,就連被榮良義出言不遜惹惱的陸詷也忍俊不禁地偏過了頭。
唯一不覺得這句話好笑的恐怕只有榮良義和他的那些跟班了,榮良義一拍桌子,指著陸詷:「都給我上——」
榮良義的跟班個個都是膀大腰圓,臉上橫肉飛長,隨著榮良義的一聲號令,霍然起身沖了上去,顯然早就清楚陸詷姓甚名誰以及他的身份。
陸詷倒是不惱,冤有頭債有主,榮良義找自己倒也不算找錯,只是莫名地覺得有些可笑,戎馬半生殺伐果決的榮陵竟然有這麼一位草包兒子。果然老天還是開眼的,欠下的債總是在別的地方會被找補回來。
但吳珣這一次就沒有陸詷的好脾氣了,當場就要翻臉,當著他的面打他的內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吳珣一個後翻抄起之前放在桌上的長棍,一個橫棍直懟衝上來的跟班打手肚子上。
打手頓時疼得嗷嗷直叫,吳珣冷笑了一聲:「我可還沒使勁,你們要是不知好歹,就不是疼那麼簡單了。」灌入內力,將人捅個對穿都是便宜的,吳珣默念慈悲為本慈悲為本,努力不
讓自己宰了這幾個胖兔崽子。
但顯然沒有人了解吳珣的一片苦心,他們其實也不是看不出來吳珣武功高強,但是正所謂不站高山不知天高,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武功會將自己置於何地。自然而然抱著一種雙拳難敵四手的想法,吳珣越不讓他們沖,他們沖的越開心。
陸詷本想起身幫吳珣一起解決這突如其來的挑釁,卻被了空按住了手腕:「圓圓玩得挺開心的,他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知徒莫若師,吳珣這幾天在床上躺著憋壞了,這口氣盡數都撒向了幾個人。不聽話是吧?那他正好教教他們怎麼聽人話。
有人想趁機從邊上溜縫溜走,誰知眼前一花,分明剛剛還在那頭的人現在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打手一個愣神,就覺得自己身上一涼,腰帶鬆了。
打手本能低頭,然後那不翼而飛的腰帶隨即又物歸原主地回到了他的腰上,當然這一次就只是綁在他腰間了,連同他的手一併都綁住了。眾人只見自己眼前人影穿梭,臉頰似乎還能夠感受到布料摩挲的冰涼之感,然後他們就仿佛如同提線木偶,不由自主地被拽到了一起。
「砰、砰、砰」幾聲,那些原本想貼著牆角溜下樓的客人都看待了,剛剛那些膀大腰圓神奇得不行的打手,此刻鼻青臉腫的撞在了一起,被幾條腰帶捆在了一處,動彈不得。
榮良義紅了眼,氣得嘴唇直抖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個:「你、你你你你知道我岳父是誰嗎?」
陸詷將茶杯「啪」的放了下來:「你應該滾回去問問你岳父知不知道我是誰。」
榮良義整個人氣得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看了一眼不爭氣的打手恨恨地一甩袍袖,轉身衝下了樓梯,沒多久從樓下傳來了幾個人的驚呼,隨後便聽到榮良義狠狠道:「你們這群叛徒,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