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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珣搖搖頭,笑容狡黠:「太子殿下可不能勝之不武,既然下了賭注,自然要猜得準確一些。」
這倒是把陸詷難住了,但以他對珣兒的了解,既然會讓他猜名次,這個名次自然不會太難看。而且剛剛庭院中的話他也聽了七七八八,既然徐子修是第三名,那他可以先把第三名排除了。
陸詷斟酌了一下,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蒙:「第五?」
吳珣咧嘴一笑,身後仿佛多出了條黑貓尾巴,嘚瑟地晃著,伸出了一個指頭晃了晃。
「這是什麼?」
「第一啊。」吳珣樂不吱兒道,「陸會元。」
陸詷直接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了吳珣的面前:「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第一名。」
陸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臉上沒有一絲喜氣,反而皺起了眉頭:「走!」
「去哪?」
「去會會那位號稱能保我進殿試的高鴻義。」
***
柴房之中。
為了減少高鴻義的警戒心,陸詷並沒有將高鴻義交給大理寺,而是一直押在府中的柴房之中。柴房也比較偏,平常陳錦逸和徐子修也不會往這邊走,而且高鴻義也不鬧騰不出聲,就這樣待在牢籠之中,給什麼吃什麼,也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陸詷看著席地而坐的高鴻義,沒作聲。
高鴻義看見他後,笑著嘆息了一聲:「還未恭喜你呢,狀元郎。」說罷,他反手給了一個嘴巴,「嗨,瞧我這記性
,你們大昱應該是殿試第一才能被叫做狀元吧?這聲恭喜道早了。」
陸詷兀自笑了,拉把椅子坐下,腿也架了起來:「我們來聊聊天吧。」
「哦?」高鴻義聲音溫吞,「六少今天這麼有雅興?金榜題名感覺不錯吧?」
「我比較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什麼事?金榜題名?」
「不不不。」陸詷搖搖頭,「你既然說過我能進殿試,必定是榜單之內,金榜上有我名字,或者說有馬嘉瑞名字這件事,我並不好奇。」
高鴻義眉梢微抬,目光微微閃爍:「那你好奇什麼?」
「能保我進殿試容易,畢竟能進殿試的足有四百餘人,但我可不覺得你有能耐保我奪第一。」陸詷緩緩道,「我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第一名的,你關在牢籠之中竟還能知道這樣的事。」
高鴻義突然間大笑了起來:「怎麼?也有你六少想不明白的事情?」
「天下之大,能人輩出。」在高鴻義未停歇的笑聲中,陸詷一哂,「自然有我不知道,也有我想不明白的事。」
陸詷承認得太痛快,痛快得高鴻義的笑容淡了,笑聲也小了,直至漸漸消失了:「其實六少沒有必要跟我打太極,我們知己知彼,何不坦誠相待,反正我們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自然可以,不過既然是坦誠相待,高爺知道我的比我知道高爺的多,不如先請高爺說說下一步打算怎麼辦?畢竟費那麼大工夫保了我進了殿試對吧?」
「我要你在殿試之上,行刺大昱皇帝。」
此話一出,陸詷和吳珣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詷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高鴻義是打算讓他在殿試上這樣做:「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參加殿試的學子,會離皇上有多遠?」
「知道,所以我並沒有要讓你行刺成功的打算。」高鴻義笑了笑,一連運籌帷幄的表情,「我自會有辦法讓皇帝召見你,而你只需要用你袖中的匕首去行刺皇帝,匕首會貼在你考試的那張桌子下。」
「你覺得我會這麼傻嗎?」陸詷冷笑了一聲,「還是你覺得我長了九個腦袋?」
「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你想知道的事,我只保了你進殿試,為什麼是第一名不是我運作的。」高鴻義嘆息了一聲,「也許你的本事讓你得了第一也說不準。我滿足你了好奇,你何必再同我遮遮掩掩?我之所以找你,便知道你是願意做行刺之事的。」
陸詷斷然拒絕:「我不願意,我惜命。」
「那塊玉佩,那塊我最開始給你的玉佩,能保你的一條命。至少皇帝絕對不敢當場殺了你,只要將你押解下去,我就能救你出來。」高鴻義緩緩道,「我會給你一個紙條,你回去好好背下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誰都救不了你。但你如果按我寫的說,你不僅不會死,還可以達成你的目的。」高鴻義說的就是那塊徐子修的免死玉佩,或者是說第一次徐子修被騙取通源店鋪時鬼手老七摸過一遍後仿製的玉佩。
「我的目的是什麼?」陸詷好笑,「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六少想顛覆大昱,但六少不要太心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你只需要去放一隻螞蟻進去。天子門生行刺天子,多麼有趣的事啊,很多事情只要揭開一角,你就會發現這個王朝下的根系早已潰爛不堪。」
陸詷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半晌才道:「你被騙了,你被白老闆騙了,我恐怕並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會配合你行動的人選。」
高鴻義的笑容直接定格了在了臉上,慢慢地,他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你知道?」
「不知道,但猜得到。」陸詷一攏摺扇,「我買消息都得找他,想必你也是,你相信你們既是同族,在一致對外的問題上並不會誆騙於你,但你走錯了一步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