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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了解他,若是賞他金銀財帛還不若賞他幾串糖葫蘆。」
韓碭驚訝於陸詷語氣中的親昵,又想起那道沒了下文的賜婚。其實滿朝文武私下都有揣測,以如今太子權勢,哪還能任由皇帝擺布,和男子成婚之事怕也是不了了之。韓碭雖然身為權臣近臣,知道這個賜婚是陸詷求的,但是如今從陸詷口中說出,還是有幾分悚然之意。
「孤說個玩笑罷了,韓公所言不虛,封無可封只能賞賜。金銀財帛自然要有,卻也不易過分張揚。孤另有一意,孤欲允其宮內行馬,御前帶刀,不知韓公意下如何?」
韓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比加官進爵還要命,大昱立朝以來能御前帶刀的除了當值的禁軍侍衛、凱旋受封時的將領,便只有九錫加身的權臣,或者說多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才有此禮遇。而宮內行馬恐怕也只有九錫重臣有此殊榮,便是年逾花甲的重臣也不過只能宮內乘輿罷了。
韓碭怔怔不語,半晌委婉勸諫道:「微臣記得吳國公在京中尚無府邸,金銀錢帛乃身外之物,但府邸乃安身立命之所,不如賜吳國公府邸一座。」
沒想到陸詷卻直接回絕了:「孤不會賜吳國公府邸的,此事無需再提。若韓公覺得宮內行馬過了,那便允其御前帶刀吧。」
殿下已經退了一步,韓碭也不好再逼。又議了幾件事後,韓碭起身告退,只是走之前又重提了一次沈和璧之事。看著陸詷晦暗不明的深沉雙目,韓碭再一次覺得自己老了,其實陸詷和所謂暴君相比還是挨不上邊的,但韓碭卻莫名有一種自己身處棋盤而陸詷為棋手之感。
只能安慰自己未來君主有籌謀,至少天下百姓不會太過受苦。
李福送韓碭出了東宮,韓碭轉身要走的時候,李福喚住他說了一句:「殿下早年間為邱黨所迫,不得不韜光養晦,心中有恨想必韓公能明白。」
韓碭苦笑,他就是明白才不忍死諫。
「但殿下也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只是韓公若這麼直接諫到殿下面前,總是不美也壞了您與殿下的情誼。」
韓碭連忙作揖:「還請公公賜教。」
「哎呦。」李福趕緊回禮,「韓公客氣了,咱家只是不忍韓公與殿下因這等事離了心。韓公不能說的事,自然有人能說。」
「不知公公指的是……」
「韓公再等上三五日,想必那位沈才子也能再等上三五日。」李福笑眯眯地行了一禮,轉身入了東宮。
韓碭怔愣半晌,再等上三五日……
方才殿下說了,三五日後吳國公便會返京,難道李福要讓自己求的人便是吳國公?
第286章 黏黏糊糊
暗衛營中。
幾個暗衛的雙眼被黑布所蒙,暗一出手凌厲,不過那幾個被蒙住雙眼的暗衛經過這些時日的訓練已經能夠勉強格擋閃躲,再也不至於在臉上留下淤青紅腫。
要說打臉這一招狠雖狠了些,但是確實管用,暗衛營的訓練風氣驟增,畢竟就算是男子,但誰也不願意出門被旁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更不用說就連主子都覺得礙眼親自過問過,因而愈發地用功,倒是有了剛加入暗衛營時的拼命練功的勁頭。
暗一收了手:「不錯。」
被表揚的暗衛臉上掛了點笑,然後就聽暗一補了一句:「能否過考核還得看你等等的表現。」
是了。
陪練是暗一進行,但考核可不是。暗衛臉上的表情再也掛不住了,緊張地搓搓手:「我會不會被打死啊。」
暗一樂了,揚起唇角:「不試試怎麼知道?」
暗衛:「……」感覺他們頭兒變幽默了。
暗一看不得他磨磨唧唧地模樣,抬腿踹了一腳他的屁股:「趕緊去。」被踹的暗衛只得趕緊一路小跑去一旁的房間之中。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之前垂頭喪氣的暗衛興高采烈地出來了:「我過了!」
此言一出,幾乎一瞬間他的身邊出現了四、五道黑影,將他圍起來七嘴八舌地問他究竟如何通過考核的。
暗一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揚起,別說這個辦法還真的管用。之前被殿下訓話後,暗一雖然知道暗衛營該整頓但是又苦惱於到底該如何整頓。但如今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有心思琢磨有的沒的都是因為太閒了,而且暗衛不比旁的,沒有前程似錦也沒有高官厚祿,挖空心思想讓主子多器重自己一分其實也是為求自保。
既如此,不若為他們指出另一條路——武道一途,永無止境。
看著暗衛眼中燃起的鬥志,暗一也悄然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沒有松太久,因為等他轉身時差點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主、主子。」
陸詷此刻換了身勁裝打扮,也不知來了有多久了:「孤看這挺好玩的,給孤蒙上眼,孤也去考核一番。」
暗一頓時傻了眼,目光不住地往那個考核的房間瞟。而其他暗衛見主子來了,紛紛單膝跪地行禮。
陸詷揮揮手免了他們的禮:「布條呢?」
「屬下這就去拿。」腿比腦子反應快,還沒想清楚怎麼辦才好的暗一已經給陸詷遞上了布條。
陸詷用黑布覆上雙眼,興致勃勃地催促道:「來吧。」
暗一艱難道:「殿下萬金之軀……」
「恕你無罪,不過孤臉上帶傷沒辦法上朝,你們不是有果子嗎?用果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