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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讓我們查辦喜事的人家?」
「對,你們搜查得這麼緊密,但是都沒有發現規王的蹤跡。可我看王府的人訓練有素,想必有人在背後指揮。」沈言拇指摩挲著溫潤的玉佩,「爺之所以貿然離去,應該是他無意中發現了此事。又擔心失去了規王的蹤跡,規王……想必喬裝成了女子才躲過了你們的盤查。」
暗三:「……」他該說些什麼?是他們太單純了……
一八零、臣明白
「沈爺是讓我們加大盤查力度?大張旗鼓地找人?」說話的是薛明將軍,此時他也來到了天字房。
「對。」沈言眯起了眼睛,「一家一家的搜。」
「可六爺的安危……」薛明有些猶豫,他們之所以一直低調找人,便是因為擔心陸淵的安全。
「聽我的,眾兵壓入城內,你們不需要真的一個個找,但是要讓他們緊張。」薛明明白了,離開前抿了抿唇,還是道:「沈爺,內子托我問詢太子殿下可好?」
「薛將軍。」沈言看了他一眼,「太子乃儲君,是爾等可打探的?薛將軍,需不需要本公提醒你,為何六爺必須對規王下手?!」便是為了規王多半是從太后那裡知道了薛明和皇后之事,而且早在多年前太后回宮之前恐怕就有了猜測,才會有了後來送世子入宮之舉。
薛明啞然,神色略有些黯淡。
沈言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這茶是陸淵愛喝的,往常他都覺得略顯苦澀,可此刻喝起來卻撫平了他的焦躁:「本公勸你一句,你們汲汲半生為了求這個結果,既以求得,便該知足。皇后已死,哪怕太子繼位,也是追封其生母柳皇后,和平樂公主沒有半點關係,你可明白?」
「臣,明白。」
……
「臣,明白。」
「明白還不滾?!」蒙著面的高大女子粗著嗓子格外暴躁,「本王要出城!今日便走!」
「是,是,臣這就安排。」
門口守著四個半面覆著鐵面罩的護衛,其中一個護衛聞言眼睛悄悄動了動。
臣……當真是狼子野心。大昱雖有封地王,可只是享其稅賦,可沒有調任官員之權。
當門外再次聽見鐵騎踏過的聲音,規王徹底暴躁了:「本王現在就要出城。」
眾人也覺得再這樣下去必然會出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薛明一改謹慎的行事風格,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就連規王心中也犯嘀咕,按說皇兄那般聰明的人應該知道自己手上是有底牌的,所以暗遣了薛明而不是直接討伐自己。而且留的那句遺體應該能讓他矇混過關才對,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局勢。
「王爺,請上轎。」揣著這樣的疑惑,一身紅衣的高大女子便蒙上了蓋頭坐進了轎子之上。而四個鐵面侍衛也躍上了高頭大馬之上。
「起驕——」
而等在客棧的沈言則收到了暗衛匆忙地反饋:「沈爺不好了,那邊有六七個花轎想要出城。」
「有多少是跟那日重複的?」
「重複?」這次暗衛瞬間明白了,規王府的人莫不是混於花轎之中?「屬下這就去核實。」
沈言眯起了眼睛,看向窗外,沉聲道:「等等聽我指令,一個都不能放過!」
一八零、酒為令
「沈爺,屬下打聽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暗衛回稟道,「據說是他們這裡有名的神婆,算出來最近幾日都是黃道吉日,所以很多人家都在嫁女兒。而有一戶更是把三個女兒都嫁了,今天出嫁的是小女兒。」
沈言已經聽見了遠處傳來喜慶的嗩吶聲,冷笑了一聲:「今天所有送嫁的隊伍,全部活捉。」
「可……」暗衛有些猶豫,「會不會傷及無辜?」
「無辜?」沈言嘴角一揚,「正不娶,臘不定。正月還未出,急著嫁女兒娶媳婦才是怪事。」
暗衛恍然大悟,隨後便消失在屋內。
沈言安靜地看著逐漸往這邊湧來的送嫁的隊伍,規王若想混入送嫁隊伍,最好偽裝成新娘。可新娘是不會拋頭露面的,一定是有什麼讓陸淵一眼就辨別出來的地方。
是什麼呢?
是什麼呢?
陸淵……你千萬不能有事……
一頂、兩頂……三頂。
三頂花轎路過客棧外時,沈言都沒有出聲。他緊張,暗衛也緊張,偽裝成路人的士兵同樣緊張,既不能放過規王,可更不能打草驚蛇。
沈言突然直起了身子,他終於知道那天是什麼吸引了陸淵的注意。
以陸淵坐著的視角,普通花轎只能看見轎頂,可偏偏有一頂花轎卻高出其他花轎一截。身材穿上衣服或許可以渾水摸魚,可身高不行。
在那頂特別的轎子經過客棧前,沈言邊喝著酒,邊朗聲笑道:「小娘子?別嫁人了,願不願意跟本侯爺?本侯保你吃香喝辣榮華一生。」
在他出言調戲的時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些隊伍不正常。
按理說被調戲的那家人會憤怒,會惱火,會想要找沈言理論,可他們手卻直接按在了劍柄之上。而護送前面的三頂花轎的人間道這樣場景,應該更想趕緊離開以免牽扯到自家小姐,可他們此時卻停止了吹嗩吶聲,駐足抬頭看向沈言。
他們的動作神情可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更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